陈言将人送到后,就急着赶回酒庄,如今距新年不过两月,酒庄订单日益增多,且新酿的果酒也需要推广,酒庄确实也留不住人,平时乔阳还是会叨叨陈言几句,什么别在陈长文面前退缩,还有什么你担心什么,他又没你帅,今日竟什么也没说,倒是极关切的说:“早些回来啊。”惹得陈言一阵奇怪。
乔阳看着陈言远去的背影,半晌露出个极有趣味的笑,言哥,你可甭怪我们啊,我们也是为了你好不是。
陈群敏感的发现,向来和自己不对付的人不再和自己那般针锋相对,却总是有些心不在焉,偶尔还会自己独自笑出来,也是令人费解。
一日,乔阳与陈寔坐于院中,如今陈寔精神已有几分不济,故陈群与乔阳皆很少叨扰,一个天天窝在书房,一个日日杵在校场,但今日天气甚好,陈寔到有了几分雅兴,名人将榻抬于院内来晒晒太阳。乔阳知道后,叹了口气,做了几分适合老年人食用的食物,来到陈寔院中,她知道陈言嘴上说着在意祖父有些偏心,却偷偷地寻着名医,可陈寔并非病史,他更多的是寿寝正终,身体的老化是阻挡不了的,所以无论请怎样的名医,大概都改不了这个结局。
最可气的是,身为穿越人士,竟然没有什么空间灵泉,所以,陈寔必定会在明年过世,而乔阳能做的,只有劝着陈言能多陪陪他而已。
陈寔的脸色极为轻松:“承文总说阿阳厨艺极佳,如今方知,名不虚传啊。”乔阳换了个稍微舒服点的坐姿:“承文常能看到别人的好。”老人认同的点头,语气中少了平素里的长者之风:“可不是,那孩子,从小就极容易同情他人。”“所以您才逼着他去经商?”
陈寔笑道:“也不算,只是怕他在官场上吃亏罢了,我又六子,承文之父是我第二子,那孩子自小便不出众,上有长兄、下有幼弟,偏偏元方、季方都极为优秀,吾虽有虚名,却也是个普通人,对于孩子也不能做到一视同仁,等我发现的时候,我的儿子性格已经定型,竟有了几分懦弱。承文自小有才,便养在了我的身边,却养出极天真的性子,做不了那么多的弯弯道道。”
乔阳自然听得出隐藏之意,也不答话,于商场浸染了两年的人,还能有几分天真,但她并不知道陈寔这般作为是为何,只能保持着不言,而今她出现在这里,也是有个问题想要了解,仅此而已。
陈寔并未想得到什么回答:“承文这孩子只要心中对一个人有几分认可,必将尽心尽力啊。”听到这里,乔阳方才反应过来,虽然对左慈的语言并非全信,心里却还是有着几分防范,这番话无非是在说,无论自己想做什么,都莫要让陈言参与那些勾心斗角的事情,可惜,乔阳早已做出决定,陈言是一个很好的合作者,那么自当尽可能的得到双赢,不过以当前而言,陈言确实是个及优秀的商人。
乔阳未曾答应、亦未反对,只是表示自己听下去了,两人闲聊了几句,乔阳终是将自己的问题提了出来:“老师,承文可否有心上人?”“嗯?”“就是那位不惜与家人决裂的所谓的心上人是谁?”
陈寔想了想,顿时有些苦笑不得,要说这事情也真的是个乌龙,当初为了做的真实,不惜连着承文身边的小厮也一起惩罚,揍了一顿,结果为了表达自己的气氛,承文大闹家中,亲扶青禾离开时留了句:“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夫一人,足矣。”后来不知怎么,就成了承文为一男子不惜于家中决裂,为表不满,弃文从商。当时家族不好替承文压制流言,而承文也不在意,现在似乎成了一种共识。
乔阳观察着陈寔的表情,似乎有这几分无奈,心里不禁有些忐忑,不会真的有个心上人吧,明明问过青禾了,青禾说他家少爷确实有断袖的倾向,但并没有什么心上人。所以她才会和郭嘉说好将陈言的名声挽回一部分,陈言并不想只做个小商人,他也有自己的报复,这般理想之下,实不能留下什么恶名,断袖之癖可以,可为了所谓的心上人顶撞父母、与家决裂是绝对不能有的,有些诡异的癖好能被那些守礼之人接受,但“不孝”绝对不会被接受。
也正是这些被默认的流言,才让乔阳一直觉得,陈家并不很在意陈言,如今看来也并不是这般,难不成,陈寔是真的想绝了陈言入士之心不成,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