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答话都模棱两可,可是都是话里有话,他们什么都没有再说,连平常的晚安都没有再说,周芒芒微笑地看着晏谨往家里走,晏谨冲她用力摆了摆手。
周芒芒小时候长以为她的人生会像她预期地那样展开,她小时候经常摇头晃脑地想等自己十岁了,先打唐舜一顿,她以为自己十岁了就会和唐舜一样高、力气一样大。后来十岁了她有希望自己的成绩和唐舜一样好,那样爸爸会给她做更多好吃的。十四岁被同学嘲笑鞋子难看后,她又希望自己有一个和安兰树一样的爸爸,给她买任何喜欢的衣服,送她到处玩,根本不用想着读书改变人生。
后来她爸爸去世了,她本还幻想自己是灰姑娘,现在都破灭了,她连丑小鸭都算不上,丑小鸭最起码本生就是白天鹅。
安兰树告诉她,会越来越好的,他们永远在一块,永远不分开。就连不爱说话的唐舜都陪着她在院子里坐了很久,他们没有说任何约定,唐舜也没有安慰她,他们只是聊了一宿的夏腊梅。
那时候,周芒芒望着开的正盛的腊梅,就是父亲下葬都没哭的她突然泪流满面。她想这花可真好看。
日子不紧不慢地过着,周芒芒对于餐厅评选的日子接近一改最先开始的自信,越来越焦虑,晚上半宿半宿的睡不着,在床上翻来翻去地叹气。
“你知道吗?我从小就喜欢画画。”帮着周芒芒洗菜的晏谨冷不丁地开口,周芒芒没有应声,晏谨却知道她正听得认真。
“然而那时候我的父母要求我必须按照他们的对我人生规划,考进最好的私立中学,你知道他们怎么称呼国立中学吗?互相吃着血肉的底层人民。我画画挺有天赋的。”晏谨停顿了一下,似乎什么回忆勾住了他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