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寻什么都学的快,无论是诗词歌赋还是琴棋书画。
尤其是字和画,除了练得时间很短力度不够之外,没有什么问题。
他写字垂眸的样子十分好看。
申墨长在他身侧看他用消瘦的手臂写字,一笔一划认真极了。
纸上毅然出现一行“慧极必伤,情深不寿。”
瞧着这八个字,申墨目光沉了沉。
“可懂?”他问他。
山寻摇摇头:“不懂。”
“不懂为何要写?”
将笔轻轻放下,山寻又是那个拘谨的孩子,他目光朝下轻轻开口:“不知,就是莫名觉得喜欢。”
随即他壮起胆子飞快的抬头看申墨一眼:“公子能给我讲解一番吗?”
申墨皱眉,肃声道:“表面意思极其浅显,不必我说。”
“至于内里,你自己慢慢体会。”
山寻埋下心里的失望,点了点头:“是。”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山寻的进步越来越大,申墨发现他对算账似乎很有兴趣,便提拔他去了账房。
如此,相见的时间就更少了。
一日,绣庄下面的一个掌柜来找申墨,平日里四面玲珑的他难得有些拘谨。
申墨淡淡扫了他一眼,掌柜犹豫一瞬问他道:“公子,我,我来是想问一下山寻那孩子可有婚配?”
不知是离开了未扬镇还是张开了的原因,山寻的模样愈发好看了,眼睛微微大了些,鼻子也挺立了,加上人长得干净又稚嫩,看上去就是一个清俊的小生。
申墨淡淡看他一眼:“你欲如何?”
掌柜搓了搓手,脸上撑起笑:“我,我有个女儿,年方十四,明年便及笄了,所以.......所以......”所以想让山寻入赘。
当然,后面的话他自然是不敢说的,但他膝下有女一人,申墨又怎会不知道他的心思。
“我问问他。”申墨道,挥挥手示意掌柜下去。
掌柜慌不迭点头,脸上尽是惊喜,山寻得申墨重用这是谁都看得见的,若这事成了,那可就.......
第二日山寻被账房先生使来送账本时,申墨依旧像往常一般没有让他立即走。
“要满二十岁了?”他看着账本似不经意的问他。
山寻愣了愣,继而点头:“是。”他不知道公子连这个都记得。
申墨终于抬头看他。
个子没怎么变,脸上全是稚嫩,看上去依旧像个刚刚及冠的孩童。
茫然的脸不时抬头偷瞄自己一眼,发现自己看着他又急忙低下去。
这副模样.....
不知为何,挠的他心念一动。
“罢了,你下去吧。”申墨低下头不再看他,山寻回了声是,急急忙忙退下了。
过了几日那掌柜来问询时申墨见都没见就将他打发了,门外传话的人说道:“许掌柜,公子说了,他要留山寻几年,让您不必等了。”
那许掌柜一脸茫然,女子多留两年还好说,但这男子说要多留两年。
怎么听怎么怪异。
不过申墨余威本来就大,他抱的希望也不多,所以没有太过于失望。
近来绣庄接了一大笔生意,申墨下午要去看看。
淑秀技艺最是高超,所以有单独的一个屋子,申墨并不会单独去看她。
但她还是早早候在了门口。
来这里与她想象的不一样,当初她愿意来并没有想太多,可慢慢的,她开始贪心,希望能时时见到申墨,可绣庄与申府并不近,除了每月申墨来那几日,她甚至不能见到他,更不要说别的。
但她还是希望,申墨能好,纵然照顾他的那个人不是自己,所以做好的衣服鞋子,熬的羹汤她都让山寻帮她送去。
她胆子很小,又很羞涩,也从不让山寻告诉申墨是她做的。
她希望他知道,又不希望他知道。
每每在这样的问题前纠结,扰的她日渐消瘦。
见申墨来,她羞涩的笑了笑,由于她在这里技艺最好,是以站在最前面。
申墨朝她微微点了点头问道:“可有回去看看。”
淑秀受宠若惊,这是来这里之后除了一开始问是否习惯之外他第一次主动与她说话。
“上月去了,这次准备明日去。”她小声回答。
申墨点点头,又道:“回去时将山寻也带上吧。”
“申一,你记得为他们准备马车和东西。”申一是绣庄的大掌柜。
闻言他颔首领命。
不再停留,申墨看了看绣品,进度已经很快了,但他已经皱着眉头,没有任何评价。
在绣庄里看了一圈他便要走。
淑秀壮了壮胆子上前一步,申墨侧头看她:“?”
“公子......”她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