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海凤凰停下脚步，对张扬小声说：“我看还是算了吧，你们正忙着，我先回去好了。”

L都不告诉她，家里正在办丧事，不然海凤凰也不会过来——撞上人家家里的葬礼，什么准备都没有，多尴尬啊……

张扬听了道：“不要紧，大小姐说了您可能要来，让我如果看到你的话就把你接进来的。”

大小姐？海凤凰满脑子问号——那又是谁啊？

“您先跟我过来，在那边的亭子下稍微等待下。”

“……哦。”

现在真是骑虎难下啊。

海凤凰到了那个白色的亭子，站在那里看得更清楚了——在那差不多半百个人里面，她一眼就看到了站在第一排边上的少年。

他穿着黑色的衬衫，和在学校里穿制服的习惯不同，衬衫从领口到袖子，每一颗扣子都端正地扣上了，下摆收进黑色的西裤，没有一丝褶皱，平平整整，和这个肃穆的场合很契合。而且总是显得有些不羁的凌乱的头发此刻也全部整齐地往后梳，眉眼毫无保留地露出来，脸上的表情虽然看不出多少悲伤的情绪，但也是凝重而认真——和往日的形象有着天壤之别。

原来L也可以有这样一面啊……

牧师念完了祷词之后，一个个人上去献花，最后是棺木下葬掩埋——也就这种私人墓园里可以这样任性了，外面的公墓里小小一个平方的碑位都很难得了。

海凤凰等了快要一个小时了，那边才结束了所有的流程。

“海小姐，您稍等一下。”张扬说完就朝那边和人说话的L走去。

张扬在L耳边小声说话，L的目光就往海凤凰这边看了下，然后快步走了过来——

海凤凰刚想开口说话，L就已经出声了：“小鸟，你怎么会来这里？”

海凤凰惊讶道：“不是你让我来的吗？”这种质问的语气，好像是在怪她擅自出现在这里一样……

“我让你来的？”

海凤凰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翻出那条信息给他看：“如果不是你说让我来找你，我大老远地来这里干什么？”

L看到那条信息，脸色变得很难看了：“不是我发给你的，到底是谁……”

“是我。”一道略微沙哑的女声插了进来。

海凤凰一看，一个穿着黑色修身连衣裙，戴着宽檐纱网帽的女人迆迆然出现在他们的面前。海凤凰注意到她虽然全身上下从头到尾都是黑，但是仍旧涂着艳丽的红唇和鲜红的指甲，完全没有避讳这个场合的意思。

L看到来人，眉头皱得更紧：“谁让你用我手机发信息的？”

“我只是好奇，想要见见你的小鸟是什么样子的……”那女人走近海凤凰，突然伸手挑起她的下巴，仔细端详：“现在看来，也不过是个小丫头而已……也没什么特别的嘛。”

海凤凰向来是很会分辨人家对自己的善恶的，但是这一位……她有些看不出对方对自己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态……

L把女人给拉开，把海凤凰护在自己身后：“我不管你的事，你也少干涉我的事！”

“这么护着她啊……”女人呵呵笑了：“我的好弟弟，你觉得你又能护得了她多久呢？”

L目光一冷，然后拉住海凤凰的手，转身就往外走。

海凤凰小跑着跟上L的步伐，对于眼前的情况，她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L一边拉着海凤凰往前走，一边单手解开了自己衣领的扣子。海凤凰能感觉到L整个人都是紧绷的状态，他此刻的心情肯定十分不好。

“L，你慢点好不好……”

L这才慢下脚步，等到了没有人的水池边，才停了下来。

他深邃的眼眸盯着海凤凰：“对不起，小鸟……”至于，对不起什么，他也没说。

“刚才那个人是……”

“我姐姐。”L道：“你不用把她的话放在心上，也不用理她。”

“哦……那个……我不知道你家里在办丧事……嗯……希望你节哀……”海凤凰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没什么，该节哀的也不是我。”

“？？？”海凤凰疑惑地看着他。

“你以为死的那个人是我的什么人？”

“是……谁？”

“我的姐夫，”L讥讽地一笑：“就是你刚才看到的我姐姐的丈夫。”

“……哦。”那刚才也没看出他姐姐有多伤心的样子……

“走吧，”L再次牵起海凤凰的手：“我送你回去。”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