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朦胧,寒树萧萧无影从。
“盗药事件”已成过去。多日来,云梦泽陷入一片死寂,仿佛人人都跟往常没什么不同,只是这表面上的沉寂宁静之下,种种迹象都显示出了它从前的安宁已经消失无影。
不似以前,一日三餐时的饭斋总有些闲谈胡扯,现在的情况是,闲言碎语也了无踪迹。
唐白鸥突然消失不见,多日不曾现身,他和季承运都受了伤,但两个人都昨日不曾出现在大家的视野中。后者自是被他的师傅长风带到山中闭关疗伤,而唐白鸥的失踪却无人问津。甚至,对于到底拿他如何,云梦泽的两位长者也没有明确的指令。长风自顾不暇,一心只想赶快治好自己的爱徒,他甚至不惜屈尊,叫巫旬纻前去诊视过一次,得知虽身受重伤但还未伤及性命后,就不再光顾巫旬纻的药庐,自己亲自每日输入内力来帮助季承运恢复。
而无修与以往没有不同,依旧是整个日在云梦泽瞎逛醉饮,仿佛几日前的那件事他并没有参与般。
巫旬纻连续好几夜在此和饮酒观月,看起来依旧是逍遥自在的重复一直以来的习惯。他云淡风轻,事不关己的样子,使得云梦泽上下,包括那些打杂的人都觉得他是个冷面无情的人,毕竟是同一个师傅的师兄弟,但他却不闻不问,还夜夜笙箫酒月。
期间,某次再去饭斋的路上偶遇陈铳,连他都跑来义正言辞的指责他冷漠无情。而实际上是,他才不是为了什么道义,而是唐白鸥失踪的第二天,一大早,陈铳就跑到巫旬纻那里,自作聪明的想做一番交易。
他对巫旬纻说:“巫师弟,你的师兄此时在何处你可知晓?”
巫旬纻本以为他是为了自己的师弟来兴师问罪来了,便留了个心眼儿:“不知。”
然后他就看见陈铳嘴角上扬眉飞色舞的说辞。
“若是你想知道,我倒是可以助你一臂之力。你也知道,我的家族虽然是干走镖这一行当,但在江湖之上也还算有点名声,每月家里会派人来此看望我,若你想大厅一番唐白鸥的下落,我倒是有法子。”
“哦?你有何办法?”
“若是师弟你能帮我一个忙,作为礼尚往来,我便会让人在江湖上打听一番,想必,凭着人际的往来,你师兄的消息不日便可有结果。”
巫旬纻当然是得知此事的唐白鸥身在何处,而陈铳所言也确实是可行之计。他想,以他的平日里的为人行事,充其量是冲着自己的丹药而来,便试着谈了一番。
“不知你要我如何帮你?”
陈铳一看他有了兴趣,赶紧和巫旬纻缩小了距离,小声在他耳边说道:“实不相瞒,我师父长风其实是派我来寻你去给我二师弟查看伤势。他作夜已经用内力为他疗伤,但是已过一夜师弟还未醒来,师傅摸不准儿是何缘由不敢轻易用药”
原来是为此事而来。巫旬纻心想,说道:“这事儿是我理所应当,你和二师伯不必比这般客气,我马上就随你前去。”
他正要动身,陈铳一把扯住他的手臂,说道:“前去诊视自是必然的,但我所托之事并非如此。”
巫旬纻有些疑惑的看着陈铳,只见他眼里闪过一丝凶光。
“我是要你误诊!”
“误诊?”
“是,只要你往偏道上诊治。”
“你可知,如此一来,你师弟便更加难以恢复?”
陈铳放开他的手臂,转生笑着说道:“说告诉你我想要季承运恢复如初的?我心里恨不得他死!”
巫旬纻不知到底何事使得他如此痛恨季承运,但他是不会使用自己所学害人的,他说到:“你如此恨他,大可不必找我也有许多机会治他于死地,何必多此一举,你难道不知道,这种事情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威胁?你就不怕我说与你师傅知道?”
“你?哈哈哈哈,”陈铳听了特的话反而笑得更大声:“你在云梦泽是怎样的难道不自知?长风怎么会相信唐白鸥的师弟?何况我师父向来十分器重我,你觉得他会理会一个外人的话?”
他斜着眼看了一眼巫旬纻:“如果你敢说出去,自是不会有好果子给你吃。”
巫旬纻见他威胁自己,说道:“我本以为你只是想以我师兄的事换取丹药,不曾想你有如此打算。实话告诉你,我是不会以我所学害人性命的!我自会听从二师伯的传讯前去为你师弟诊治,但你的要求恕难从命。”
他奉劝到:“你师弟之与你,是未曾有过异心,你又何苦害他性命。今日之事就当我不曾听说,我们走吧!”
长风那边也是有许多丹药,他不用准备什么,说完这番话就自顾的前往山上的用来闭关的小筑。陈铳见状,赶紧跟了上去,追上巫旬纻,阻挡了他去路。
“那是个害得唐白鸥也深受重伤的人,你跟你师兄感情那么好,怎么能救一个敌人!”陈铳不死心的说道:“何况,你不想知道唐白鸥的下落了?”
见他还不放弃,巫旬纻看着他脸上着急的神色,说:“我与唐白鸥,虽是师兄弟,但却并不如你所想的那般要好,我们来往,不过是因为师父玉真子坐下弟子人稀罢了。至于你所说的行踪消息,也只是个可能性的事情,不一定你所说的方法就有结果。而我又为何要为了一个不是百分百有益的交易去毁了自己的江湖名誉呢?这可不值得呀!”
他这么说不过是想让陈铳误以为他和唐白鸥的关系不过泛泛,如今自己在江湖早有盛名,并不会为了他就不顾自身的利益。陈铳之所以来找他做这番交易,不外乎是之前送饭的事令他看出了他和唐白鸥之间的情义,他押这种感情筹码,料定了他会为此答应他的提议。
巫旬纻想,或许这样让陈铳知道自己不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他便不会再来纠缠自己。因为这样一来便已经没有足够的筹码来支撑他的这么做信心。
果然,陈铳听他这么一说,态度有些动摇了。
“原来你巫旬纻也不过是个贪图名利之人。”他说,语气中带着蔑视。536文学536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