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辆破旧的牛车步伐轻快,行驶在阡陌纵横的小道上,道两旁金黄的麦田压弯了腰,在寒风中簌簌发抖。
在前头赶车的是陶子石,此刻他的着装大变,穿着褐衣短打,依旧坦胸露乳,如此看去倒多了几分庄稼汉的气息。
车厢内,王亦青冷眼看着邱镇海,抱剑端坐,如今邱老贼嘴里塞着布帛,浑身被捆,装束大变,如最寻常的农家老汉,左肩处缠上了厚实的布头,上边一片暗红。
“活该,”王亦青咂嘴:“早点说出来,胳膊不就保住了?非得让人动手!”
他先前已听陶子石说了其间的来龙去脉,对邱镇海如今的下场没有丝毫同情,同时在心中暗自庆幸,庆幸收了林越州亲人魂魄的金铃还在,庆幸邱老贼没让林越州亲人魂飞魄散,一切的一切都是最好的结果!
凭着林越州的算计,绑架人质,策反长老,逼他们服毒,最后给邱镇海下毒,硬是将一个炼气七层巅峰的修士,他们来时想都不敢想的存在,生生控制住了!
尽管这里边,邱镇海本身重伤才是主要原因,他们秦阳观三人捡便宜的成分更大,但成王败寇,赢了便是赢了!
若说唯一的代价,那就是陶子石受了不大不小的伤,这伤势于这战果相比,不值一提!可以说是完胜!
彻底控制了云鹤观,还搬运回两车的银钱,两车银钱大致有五百多贯,是云鹤观观库中一半的存钱,这么一来,秦阳观的财政危机立马解除。
回来路上,林越州安排众人都换上了农家便装,来时他们三人都身着制式道袍,一来玄色本就隐蔽,二来他们这一路上几乎都在山中急行,专挑无人之处行走,倒也不怕暴露行踪。
返程便不同了,运输如此多的银钱,太过显眼,加之将邱镇海单独扔在云鹤观,林越州可放心不下,尽管已让云鹤观三长老服下软骨散,三人性命皆操于他林越州手中。
但也无法断定,这三位长老不会在亲人释放后,脑子一抽,又倒戈相向!若是让邱镇海有了灵液补充灵力,再花些时日疗伤,等他痊愈出关,林越州费了这么多功夫的钻营都将付之东流。
还是带在身边吧!自己亲自看着才最稳妥!昨日花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将云鹤观如今的资产盘算完毕,众人在当夜里潜入两户人家,留下银钱,偷了衣物和两辆牛车便上路了,这牛车慢是慢了点,但胜在不起眼。
“快到了!驾!”陶子石在车厢外说了一声,扬鞭在牛屁股上抽了一鞭。
王亦青挽起垂帘,向外望去,天幕灰蒙,冷风呼啸,目力所及之处,渐渐出现了一条横卧在大地之上的山脉,肥长硕大,如同一条狐狸的尾巴。
“观主,快到狐尾山了,我们回来了。”王亦青说着,看向林越州。
“嗯。”林越州这两日里,除了进食调息之外,其余空闲,都手持金铃,一瞬不瞬地盯着看,好似下一刻就会不见一般。
这拘魂术不过小术罢了,林越州只要掐诀,立刻就能将被困在金铃之中的魂魄释放出来。
但他不敢!
三十五年的时间,人的魂魄随着时光流逝,会逐渐衰弱,若不超度亡魂,最终真的会落得个魂飞魄散,永不超生的地步。综艺文学kanzngy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