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心畅快淋漓地哭完后,突然觉得是索然无味,红肿着两只像水蜜桃般的眼睛回去了。没成想,凡青竟然在她房子门口候着她。悦心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瓮声瓮气道:“凡青,稀客呀!”凡青看着明显哭过的悦心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心里暗付何人敢惹这狐帝朱轩的孙女呀!难道怕是活的太长吗?只是凡青心里这样犯嘀咕,嘴上却也不敢多问,讪讪然回答道:“来看看你呀!”悦心赶紧欠身把凡青迎进屋,趁要给他烧茶倒水的功夫,赶紧抹了把脸,对着铜镜好歹收拾下,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狼狈。
凡青看着虽然眼睛仍有些微肿,但已经焕然一新悦心打趣道:“悦心,哪个不长眼的欺负你了,哥哥去给你报仇?”悦心正要回答,却听见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凡青,你算哪门子的哥哥?不要乘机和悦心套近乎!”凡青扭身一看,是震烨,悦心因为眼睛肿着,看见震烨来了,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凡青听了震烨这般嘲讽的话,心里甚是不舒服,心想,反正迟早要捅破这层窗户纸,择日不如撞日,那我今天就把实情说出来,看看震烨你如何说。于是凡青继续轻佻地说:“呦,是震烨兄啊!说话如此冲,醋坛子翻了吗?”震烨听凡青如此调侃他,气得脸色发白道:“凡青,说话还是注意点分寸。”凡青装作漫不经心地说:“震烨,我自称是悦心的哥哥,可不是套近乎,那是千真万确,如假包换的。”震烨和悦心同时惊呼道:“你说什么?”凡青故意慢悠悠道:“悦心,你的父亲就是东海水族族长江沅,我们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妹。”震烨冷着张脸看着凡青,思索他话的真实性,悦心则是睁大双眼看着凡青道:“凡青,你说的是真的吗?”凡青道:“真的,你可以问你外公。”悦心纳闷道:“这么多年了,外公为什么一直不说啊?”凡青道:“可能是你外公顾虑太多吧,所以一直不敢声张罢了。”悦心想了想,更加不快乐,闷闷地点了点头。
凡青有些泄气的看着悦心道:“悦心,你难道不开心有我这个哥哥吗?”悦心笑着道:“开心啊!只是一下还有点”“难以接受吗?”凡青抢答道。悦心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想了想问:“那江族长知道吗?”凡青笑着说:“我们都是才知道的。父王想与你相认可能还要你外公同意吧!”悦心闷闷地哦了一声。震烨看着凡青有些疑惑道:“凡青,你不会专门过来认亲来吧?”凡青心里一转念道:“是啊!我还听说悦心妹妹与我那义弟定了婚,所以更想来看看悦心了。如若澜清凡间历劫回来,与悦心要成亲,那总是有爹爹在更好。”震烨听见凡青提悦心与澜清订婚的事情,心里有些不舒服,又仔细地看了看凡青,总觉的凡青此刻如此平静的来认亲有些蹊跷,但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只好作罢,没再多问。凡青倒是话很多,一会关心澜清下凡历劫,一会又问云旗的事情,震烨与悦心本来是各怀心事,便有一句,没一句地答着凡青的话。
凡青看这二人兴致都不高,但是自己想知道的,和该挑拨的都已到位,心满意足地与他二人告别走了。悦心看见凡青走了,便对震烨说:“叶子,改日陪我去东海看看江族长可好?”震烨点点头,想了想对着悦心道:“悦心,我总觉的凡青此次来找你不会是专门认亲,总透着有点古怪,你还是小心点为妙!”悦心点点头道:“是啊!外公虽然脾气暴烈,可其实是个很温情的人,他不告诉我,应该是有隐情的。”震烨点点头,认真地看着悦心说:“悦心,你怎么会哭了呢?”悦心有些不好意思道:“就是有点想娘亲了!”震烨看着悦心瘦弱的身躯突然很想拥她入怀,给她温暖和支持,只是又想到她已经和澜清定了婚,自己不能如此放肆,只好无奈的闭住了眼,掩饰自己难过之心。悦心抬头看震烨发现他也是很难过的样子,就伸手拉了拉震烨,示意她一起出去走走,震烨睁开眼,沉默不语地和她出去了。
夜蓉得知了乐萱复活,并且在人间与澜清重续母子情的消息,震怒不已。思前想后,还是有些隐忧,于是自己亲下凡间去找乐萱。乐萱此刻正坐在竹棚下面给澜清制衣呢,看见一束金光出现在自己面前,于是放下了手中的衣服,站立了起来。天后夜蓉赫然出现在她的面前,乐萱施礼道:“乐萱见过天后娘娘。”夜蓉冷哼了声道:“乐萱,看来灵泉的水把你滋养得不错嘛!竟然还能恢复得如此好。”乐萱一脸平静道:“乐萱谢谢天后娘娘关心。”夜蓉恶狠狠地盯着乐萱看,似要在乐萱脸上灼个洞般,乐萱看着夜蓉的样子淡然道:“天后娘娘,请您放心,乐萱不过只想还澜清一个充满母爱的童年,希望他以后漫漫上神之路心中有爱,不寂寞而已。”夜蓉冷笑了声道:“乐萱,你可以啊,这几千年过去了,天帝浩初,太初两兄弟还是对你念念不忘,为了你,竟然胆敢做这违背天条的事情!本宫一直就觉得很是蹊跷,澜清已经是上神了,好端端地要下凡历劫,原来是你的主意。”乐萱不卑不亢道:“天后娘娘,澜清下凡是合乎天条规定的,他是正常投生人间的。”夜蓉怒道:“正常?你现在是以仙身待在人间,你和澜清既享受着人间的天伦和温情,又拥有神仙的法术和能力,过得好不逍遥自在啊!即使是本宫的孩儿震烨和暄研也只能日复一日的在天界清冷度日,不得有一天松懈,没享过一天浮华。乐萱,你是不是过得太快活了!”乐萱笑道:“天后,这游走在人间的散仙多的是,不见得每个神仙修仙的终极目标都是像天后一般吧!”
夜蓉恼道:“但是游走人间的散仙必定不会收养人间的孩儿。你这就是违反天条。”乐萱不疾不徐道:“那天后娘娘欲如何处置呢?”乐萱这么一问,夜蓉倒是不好回答了。她在心里暗暗盘算,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便是天帝浩初,自己不过听见乐萱活着便妒火汹涌罢了。只是乐萱活着,还通过在人间与澜清重续母子情缘这样的做法是自己决计不能容忍的。将来澜清回到天庭后乐萱怎么办?乐萱和浩初青梅竹马,两情相悦,本就是自己心头大患,原先以为她已经魂飞魄散,没想到洛泱和花神杨凌狼狈为奸,仅仅收了一魄养在灵泉,这乐萱就惊人的修回真身,还真是厉害!转念再一想,不行,这乐萱不能留,留着必定是祸患!想到这里,夜蓉便想出杀招,那脸上便呈现出毫不掩饰的一脸杀气。乐萱见状道:“天后娘娘,你都已经杀了乐萱一次了,难道还想光天化日下杀第二次吗?天后娘娘这样明目张胆的动手,也有失您天后高贵的身份吧!”
夜蓉听后,生生压下怒火,狞笑道:“乐萱提醒的极是,本宫就先留着你这条命罢!”乐萱看着被妒火烧的失去理智的夜蓉道:“天后娘娘其实是多虑了,天帝能枉顾乐萱母子性命欢天喜地地迎娶您,足以说明往事俱已,维今只有您!”夜蓉听后心头一动,却故意冷哼了声道:“乐萱,本宫当然知道,不用你在这自作聪明。”乐萱笑笑道:“天后娘娘说的极是,乐萱自以为是了。乐萱只想在人间与澜清了了这段母子情缘,就回灵泉清修。既不打扰澜清生活,也会远离天帝。”夜蓉看看乐萱道:“如此最好!”说完化作金光飞走了。乐萱看着夜蓉飞走的身影喃喃道:“夜蓉,你还是老样子,永远只会占有,永远的权力至上。却不知道神仙也会有超乎一切的一种情感,那就是爱!我已经赌上了我余生所有天命换来这人间与澜清相守。可能时日并不多了!”
“娘亲,你在这院中仰头看什么呢?”澜清一袭宽袖白衣,左手执侖,右手秉翟,冉冉趋近她。乐萱怜惜地看着已是弱冠的澜清,一身胜雪洁净,身姿清瘦挺拔,步履轻缓,姿容清冷似皎月,偏偏是那一展颜却明媚如暖阳。澜清看着乐萱满是疼惜地看着自己,温柔地对着乐萱道:“娘亲,澜清再过几日就要去殿试了!澜清思念娘亲,所以特地赶回来看看娘亲,明日又要启程去京都了!”乐萱嗔怪地拍了拍澜清的背道:“你这孩子,不过分别几日,就这一日得闲,你还要回家。太辛苦了!”澜清笑笑道:“娘亲,澜清不辛苦。是您辛苦了!等澜清考中状元,拿到俸禄,澜清必要好好侍奉于您!”乐萱摸着澜清的头道:“娘亲知道你孝顺!既然回来了,刚好试试娘亲为你缝制的这件衣裳吧!”母子俩正说着,一个鹅黄衫子月色裙,乌发云堆,水沈为骨玉为肌,温文端庄的豆蔻女子怯怯地敲了门,探着头透过低矮的围墙正在看着他们呢!
乐萱赶紧过去开了门,把那女子迎了进来,那女子羞羞切切地低着头,悄悄地瞄了一眼澜清,脸儿就布满红霞了。乐萱柔声道:“姑娘,你这是?”那女子听见乐萱问,软下身子就跪在乐萱面前道:“这位澜清公子前日在京都得了云旗的绣球就不知所踪,云旗只好一路寻来。希望阿姨能给云旗做主。”乐萱一边扶着这位叫云旗的女子,一边扭头用探寻的目光看向澜清。澜清看见云旗后,脸色就涨得通红,此刻看见乐萱看他,忙不迭地走过来,跪于乐萱面前道:“娘亲,那是个意外!孩儿只是碰巧经过,将军府,却不想绣球从天而降,孩儿就本能地接住了。这才发现是这位云旗小姐抛绣球选亲。”乐萱忍俊不禁地看了看澜清,把他二人都扶了起来,然后对着云旗道:“云旗姑娘,长途跋涉一定很辛苦,还是先进屋里梳洗休息一番吧!”云旗顺从地起来,随乐萱进屋了。澜清也闷闷地起身,却没有进屋,只是尴尬地坐在了竹棚下,不住地往屋里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