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人家这钱到底是花到了哪儿去,难不成都堆在库房里生灰么?
不过这些疑问,众人也只能揣在心里,谁也不好意思问出口来。
正闲聊间,府中下人却忽然跑来禀告:“王爷,佘二将军前来拜访。”
“佘二将军?可是佘远战将军的堂弟佘远云将军?”
“正是。”
奕峦心中疑惑,心想自己跟这个什么佘二将军很熟吗?今日他搬家,也只请了白谛皈他们来而已,这人又怎么会不请自来?
只是人家来都来了,若是不请进来也不太好。奕峦遂让人去传了佘远云。时隔多年,奕峦早已记不清楚佘远云长什么模样了。此时的佘远云,鬓角已经生出了白发,脸上也已布满了皱纹。
但进门瞧见奕峦的那一瞬间,他那张老脸上的皱纹都像花一样舒展开来。在他身边,还跟着一个美貌的女子。这女子的眉眼和脸型轮廓与奕峦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十分相像。
一见此人,奕峦只觉自己的耳朵瞬间一阵嗡然。无需佘远云说什么,他心中已然猜到了这个女子的身份。他看了看在场众人,心瞬间就提了起来。
瞧见众人都在,佘远云只得先收拾起自己的心情,对众人行礼。
“见过大将军,轸卬侯和百战侯。参见王爷,王爷日安。”
奕峦匆忙回礼:“将军有礼了,不知将军前来所为何事。不如进去谈吧?”
佘远云自然没有拒绝,与奕峦一同去了内阁。留下白谛皈等人坐在原地。
“嘿,怎么佘家这个伯伯跟奕峦君这么熟?他们以前见过面么?”白鹿歌疑惑道。
“你管人家呢,兴许人家就是有正事要谈啊,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不务正业。”
“说谁不务正业呢,你这可教以下犯上。”
白鹿歌揪住白朔邪的耳朵,姐弟俩笑闹在一块儿。吵吵闹闹地叫霍麓展皱起了眉头,转而又叫白谛皈无奈地出声呵斥。
而奕峦领着两人进了内阁,便匆匆将房门关上了,隔绝了院中的嬉闹之声。
他定定地看着眼前这个女子,久久不知该如何开口。临了,却是这个女子轻声抽泣,唤了声“哥哥”。
奕峦只觉自己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你是……酩聊?”顿了顿,他又摇头道。“不对,你现在叫什么名字?”
佘远云抹了一把老泪:“这是你的亲妹妹,如今她随我姓,名叫佘茗。王爷既然认出她,那想必也知道原来的酩聊公主并非是你亲生妹妹了?”
“酩聊并非我亲妹妹,我多年前就已知晓。只是为何,为何我妹妹会跟你姓?为何会去了罕元佘家?莫非当年正是我母亲将她送去的?”
“当年卯呈君过世,你母亲刚好生下茗儿。你们留在瀚宫中必定是吃尽苦头。所以你娘才让阿兰带你们逃到罕元来投奔于我。只可惜当时阴差阳错,你没能一同出宫来……”
奕峦心底逐渐意识到了什么。但这个想法刚一萌芽,就被他生生打散。
“你远在罕元,娘亲为何非要找你托付?你究竟是什么人?”
佘远云张了张嘴,但却又将话收了回去。他像是不知如何开口,犹豫着,只好从怀里摸出一封信件。
“这是你娘给我写的最后一封信,你可以看看……”
奕峦犹豫了片刻,但最后还是将信件拆开细细看了看。但上面字字句句,都像是晴天霹雳,重重地砸在他的头上。他愣在原地,不敢相信这信中的内容。
直到佘远云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把住了他的肩膀,奕峦这才堪堪回过神来。
佘远云眼中含泪,声声切切道:“峦儿,我才是你的生父啊。如今罕元国破,你我父子分隔三十年,现在终于重聚了!峦儿,你可知我当初为何无所保留地协助百战侯他们攻破罕元?就是为了能重新见到你啊!”
奕峦两手剧烈地颤抖着,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佘远云道:“当年你娘与我尚且年少,便是青梅竹马。奈何我们都是庶出出身,婚姻大事岂能由自己做主?你娘被指来大瀚和亲,被迫嫁给那个老头,我与她就这样生生被拆散。而后我与她虽有书信来往,但终究是再难见面。幸而后来我自请随使团前来进贡,如此才终于见上了你娘。谁知这样一来,就有了你。”
“那,那我妹妹也是你的骨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