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尽这一个月的时间都在思考一个事情,那就是“杂文异物”里面记载的冰川雪莲是否是真的,那本书里面的东西总感觉是假的,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相信。
苦尽回想起自己已前往西天极乐的师父“略有夸张”的讲述,师父讲的东西应该就是那本“杂文异物”中所记载的冰川雪莲,师父是不可能说谎,这使得苦尽更加迷茫了。
苦尽用了这一个月的时间,综合师父的话,还有“杂文异物”第一页上写的模棱两可的话,最后苦尽下定决定,与其思考真假,不如去找找试试,真的就太好了,假的也无所谓,苦尽抱着这种心态前往雪原深处。
苦尽从北城门出来之后,不知不觉间来到了一座小山的山脚下,站在小路口处回忆从前,呆呆的站了一炷香的时间,晃了晃脑袋,带着微笑从一条小路走了上去。
这条小路的尽头是一座寺庙,苦尽走到路的尽头,看见自己的家。
寺庙没有名字,本应该挂在门上方的牌匾早就消失不见,纸糊的窗户有翻新的迹象,距离城镇一个时辰的路程。
这个寺庙很奇怪,只有烧香拜佛的庙宇,却没有和尚休息的院落,孤零零的一座庙宇立在半山腰。厚厚的白雪堆积在庙门两边,只有一条人为清理出来的小路从山脚延伸到庙门,因为苦尽有些日子没回来打扫,这条路的雪已经淹没脚腕了。
推开庙门,一尊大石佛像立在庙宇中央,佛像前只有一张供奉用的桌子和三个跪坐用的蒲团,蒲团斜上方的房顶漏了一大一小两个洞,这两个洞口是建造这个庙宇的时候便存在的,目的是为了苦行。
庙宇之中积雪有些厚了,冷风带着飞雪顺着洞口飘进庙中,角落里有几个木头箱子,里面装着一些书籍和许多乱七八糟的东西,还有一些锅碗瓢盆。佛像身侧有一堆杂草和许多损坏的蒲团,杂草和蒲团上面是一些被褥,苦尽拿起秃了毛的扫帚将庙中的积雪清扫出去,跪坐在佛前入定诵经。
一夜过去,苦尽整夜都盘坐在蒲团上,感受着身后斜上方吹进来的冷风,在极寒中入定,这是对自己的一种修炼。苦尽盘坐一晚上,站起身活动活动筋骨,身上有些冷,这大半年的重心全都放在婴儿身上,疏忽了自身的修行,一晚上寒风中跪坐使得身子骨有些僵硬,苦尽暗自对佛祖忏悔,拿起冰冷的素包子,简单的吃了一个,拖着拖板离开了庙宇,朝着西北方向走去。
半个月后,苦尽按照模糊的记忆,努力的还原师父对他说的话,硬是从雪原上踏出一条新的路来,朝着残月冰山行走。这半个月的时间,被白熊追过,被孤狼咬过,被雪鹰盯上过,运气非常差,锈迹斑斑的铁镐变成苦尽唯一的防身工具,铁镐上面被鲜血浸染并包上一层血红色的冰膜。
这一路上,苦尽没有杀生,身上的跌打散和金疮药都用光了,衣服也被抓成门帘,有些伤口还没愈合。
在这缺乏食物的雪原之上,血腥气可以随着狂放的风飘得很远,在极峰混不下去的凶兽可能会寻着血腥气来捕食苦尽,但是苦尽管不了那么多了,他只能继续向前,没有退路。
过程很坎坷,但还是平安的到达了残月冰山脚下,苦尽简单的欣赏了一下这座冰山,便不再多看,因为苦尽此次出行,与他师父的目的完全不一样。
在残月冰山下,寻了一避风之处,从拖板上拿出一些沿路拾取的碎树枝,在身前点燃碎树枝取暖,拿出一个冰冷的冻包子,直接扔在火堆上,不一会儿便热气腾腾,表面有些焦,咬起来表面脆脆的,苦尽很喜欢这样的包子。吃过晚饭后,往火堆中加了许多干柴,苦尽盘坐在拖板上面的绳子上,双手合十呢喃诵经。
一夜过去了,苦尽借着还有余温的火堆烤了烤冰冷的后背,活动了一下身子,使自己变得轻松一些,看了几眼残月冰山,便不再多看,拽着他的小拖板,朝着冰川裂谷走去。
两天过后,午时的太阳让苦尽感觉到温暖,苦尽身前就是他师父所说的裂谷,站在裂谷的边上,朝着下面看去,深邃黑暗,仿佛要吞噬掉苦尽。
苦尽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用冰冷的双手搓了搓自己的面庞,觉得出现这种幻觉应该是因为最近自己没有休息好。
苦尽深吸一口凉气,精神了许多,借着午时充盈的阳光仔细观察冰川裂谷,但是他根本没有发现师父口中的冰川雪莲,苦尽沿着裂谷行走寻找,裂谷中的风肆意穿行,发出奇怪的呼啸声。
苦尽沿着裂谷走了整整两个时辰,走到太阳西斜,阳光逐渐消失,连冰川雪莲的影子都没寻到,苦尽不得不停下来,因为没有了太阳,裂谷之下根本什么都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