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因为很久没有开口说话的原因,宋伊芳的声音略显沙哑,即便靠营养液吊着一口气,但到底长期没有进食过,语气显得有气无力,有些微弱。
只是转而看向苏子骞的眼神,深沉锐利,幽暗冷漠,像是毒蛇一样,散发出冷涩的光。
“得知我和凌进的关系,你怀疑孩子不是你的,所以美其名曰的探望,不过是为了验证苏润可到底是不是别人的野种,对吗?”
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苏子骞的目的。
最初苏润可只是让苏子骞感到失望,以为是这么多年的娇惯使她如此。
可发生了这么多事,苏子骞陡然发现,苏润可与宋伊芳一样,都有着深沉的心机,下作的手段,甚至为达目的,不惜一切。
之前他对这个女儿有多宠爱,现在就有多厌恶。
无论是她过去的所作所为,还是面对那张与宋伊芳极为相似的五官,都令苏子骞觉得的反感。
尤其在想起,为了苏润可的事,苏子骞还曾去找过苏梓欢,指责她太过无情,现在就后悔不已。
其实苏梓欢说得不错,若是换个位置而已,陷入困境的是她,想必她们母女绝不会手软。
所以对于苏子骞来说,苏润可是真疯假疯都不重要了,反正宋伊芳结局已定,而苏润可今后的归宿也不会发生改变。
之所以和宋伊芳说起这些,苏子骞也是故意的。
他倒想看看,他这一记记狠刀子甩出去,宋伊芳究竟能不能真的做到无动于衷。
事实上,在他的一再激怒下,终于成功了。
所以对于宋伊芳的指认用心,苏子骞也没有否认,反而淡淡的瞥了她一眼。
神色间不见丝毫的惊讶,开口的声音低沉清冽:“糊涂了大半生,总不能到了最后,还这样不清不楚下去,有些事只有查清楚了,才知道如何面对!”
“我以为你会一直等在外面,在我醒来的第一时间就迫不急待的冲进来,暴怒的质问我为什么会背叛你,可是你并没有,反而带着这鸡汤假惺惺的跑过来演戏,装作一切都没发生过,苏子骞,你恶不恶心!”
“是有点!”苏子骞眯了眯眼,声线温柔,却字句戳心:“想到和你一起同床共枕的这么多年,确实觉得胃里如同翻江倒海一般。”
“不过说到演戏,我倒是要甘拜下风,毕竟八面玲珑,左右逢源的本事,我修炼的远不及你!”
二十几年的时间并不短,能在两个男人之间斡旋,功力足以证明出神入化。
说这话时,苏子骞的嘴角勾着抹弧度,眼中却没有丝毫的笑意,反而尽是苍凉的冷。
将苏子骞的神情浮动收入眼中,宋伊芳瞳孔紧缩,脸色微白:“既然你对我这样不屑,为什么还要出现在这里?是来看我笑话的是吗?女儿成了精神病,抢来的公司也还了回去,你是想让我看看自己活得究竟有多失败是吗?苏子骞,你好毒的心思!”
“在你面前,我还真配不上毒这个字!”他的语气越发温吞,视线依旧舒淡:“以做慈善的名义从公司转钱,最后不是进了你国外的账户,就是进了情夫的口袋,宋伊芳你是在拿我当傻子…”
“那些都是你欠我的!”宋伊芳没有否认,耿着脖子,反而在极力辩驳:“这么多年,我连个正式的名份都没有,给你生孩子,伺候你的日常起居,给你的公司当免费公关,保姆还要按月付工钱呢,我拿你点钱怎么了?至于你口中所谓的情夫…”
说到这儿,宋伊芳嘶哑的声音更带冷感,死死的盯着苏子骞:“从始至终,我在你心里不过是个替代品,你看不上我,自然有人视我如珍宝。”
尽管嘴上不肯让步,却依旧改变不了,她躺在这里,就是那位视她如珍宝的男人所为。
其实早在匕首插入腹部,触及到死而复生的凌进时,宋伊芳就知道她完了。
虽然她也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