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嫪先生!”夜火边移身边答道。
牛悟欠身给夜火让座,夜火一坐下便低下头开始局促摆弄衣角。
这时,嫪毐突然朗声说道:“钱不三、徐福,快快,就等你们了!”
一高一矮二人快步来到亭中,同时弯腰作揖道:“谢谢嫪先生的一番美意!”
嫪毐拉着徐福的手,让他坐到自己身边,对钱不三吩咐道:“钱先生,你也坐吧,随意最好!”
钱不三道了声谢,在嫪毐的对面坐定。
嫪毐示意管家蔡庸斟酒。
“这樽酒我首先敬大家!”嫪毐端起酒樽,和众人一饮而尽。
几樽酒下肚,菜也垫吧了一些,气氛顿时活跃起来。
嫪毐把手按在徐福的肩上,问钱不三:“钱先生,这位小童徐福和你什么关系啊?”
“我和他都是一个地方人,徐福他自幼丧父丧母,老家也没什么人愿意照料他,我看他聪慧睿智,就把他带出来了,这一路上也没少吃苦,最后辛得嫪先生收留,才在雍城落了脚。”
嫪毐对徐福亲切道:“你刚才表演的抬举大石在我看来非常了不起,不过却有人说那只是个小把戏,稀松平常得紧!”
“是谁?”徐福大声询问,语气很不友好。
嫪毐手指一划,指向左手一侧的牛悟:“我们这位牛大师说的……”
徐福狠狠盯着牛悟,霍地站起,双手抱拳,语气急促说道:“这位牛大师,既然你说是个小把戏,那我倒要请教,它为何小把戏了?”
牛悟站也不好,坐也不好,只得微微欠身道:“徐福小朋友,你可千万别误解,我没有一点瞧不起你的意思,相反我还很敬重你,像你这么小的年纪,竟然有如此发明,不知甩我几条街,我是汗颜呐!”
“你还是快说,它怎么小儿科了!”徐福气势逼人,一定要问出一个究竟来。
牛悟拗不过,只得道:“我是跟嫪先生讲过我的猜想,不知正不正确,我以为你的铁疙瘩里必定有两个一大一小的轮子,而麻绳缠绕其上,带动了那块巨石,这才抬起了三百斤重的大石……不知我猜测得对否?”
徐福小脸立即胀得通红,也不争辩,眼睛滴溜溜乱转,忽然一把抓起面前的一只空酒樽,往里倒了一些茶水,又举起一只装有麻油的盛器,不由分说倒下去一半,摇了摇酒樽,端着它离座来到牛悟身旁,重重放到他面前,气呼呼说道:“牛大师,我再请教你,我刚刚在酒樽中倒进去不少香油,我现在想请你把我倒进去的香油还给我!”
所有人都看着牛悟,就连神态一直很不自然的夜火也彻底放开了,大胆盯着牛悟。
牛悟稳了稳心神,轻描淡写说道:“这有何难?简直太小儿科了吧!”
此时的牛悟有些小生气,他觉得这个小屁孩也太咄咄逼人了!
“快说!”徐福已然沉不住气。
牛悟淡淡一笑,把酒樽递给管家,说道:“蔡管家,麻烦你把这只酒樽放到柴火上烤炙,不消一炷香的功夫,就只剩下香油了!”
周围顿时喧嚣起来,众人连连点头附和。
牛悟得意环视一圈,和夜火的目光相碰,蓦然发现那丝晶莹中多了些柔意,一时间不禁心花怒放,再把目光落在徐福身上,突然心中微微一震。
本以为那小小年纪受此挫折会很沮丧,哪知对方脸上竟浮出一丝轻蔑……
徐福不慌不忙说道:“牛大师,那我反过来要求你呢?”
“你是说把水单独提出来?”牛悟一下子愣住了。
脑子快速转动,前世所有的知识恨不得翻个底朝天。
忽然就想到一个蒸馏的方法,不假思索说道:“好办啊,将酒樽的口子封起来,上面留一个出气口,等酒樽里面的水烧开了,水汽喷出来,再用一个金属器皿罩着,别让水汽流失,水汽遇冷会凝结成水珠,不就将酒樽中的水分离出来了吗?”
徐福诧异看了牛悟一眼,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牛悟看得出,这个方法一定也是对方采用的方法,显然,他又赢了。
嫪毐津津有味看完这场较量,表情夸张说道:“牛弟啊,你真是我曾经认识的牛悟吗?你这些年到底干了些什么?”
牛悟刚想谦虚几句,耳边忽然传来徐福轻佻的嘲笑声:“牛大师,你的方法也太笨了吧!用得着如此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