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面前站着的一脸激动的人,赫然便是小喜。
目光冷冷看向不远处的婆子——若是她没有记错的话,这人不过是她的嫡母跟前连号都排不上的史婆子,不过仗着是长公主院里的人,对她向来颐指气使,当年她小,竟也生生忍受,也是后面经历的事情越来越多时,才晓得即便长公主有天大的面子,然姬伯侯府作为百年世家,也是尊卑分明的,她到底是小姐,而这婆子不过是下人,她若厉害一点,旁人面上也是不敢欺她的。
只是那个时候回想起来也不过一笑置之,毕竟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谁成想再死过一次之后,同样的人、同样的事情,她会再经历一次,若再重蹈以前的覆辙,那她的脑子才当真是被驴给踢了!
“皇上的女人,很光荣?你也想成为?”宛宁强撑着一口气,冷嘲而道。
史婆子也很是惊诧,毕竟在所有人的印象中,魁魄居的这一位,向来不会对人疾言厉色,也是因着这的缘故,下人们是不将这位主子当主子的。
“七小姐这是哪儿的话,老奴身份卑微,这等事情可是万万不可想的,也只有七小姐这样的‘身份’,才能轮得上这样的好事情,对了——”
“三小姐今儿从宫里回来的时候,还带来了一个消息,说是她的皇帝舅舅虽说是从一个宫女肚子里爬出来的,却到底承袭了先帝的好相貌,是以七小姐大可不必担忧,七小姐虽说凭着长公主的面子,能成为皇后的人选之一,却也不一定能够选得上呢。”
三小姐的皇舅,却很有可能成为七小姐的夫君。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无非是嘲讽宛宁要嫁给名义上是自己皇舅的人,在这个视纲常伦理为天的皇朝,可不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宛宁在前世里也是万万不肯的,然这一切又哪里是她一个姬伯侯府的庶女可以做得了主的?
到底是她先前的形象太过深入人心,那婆子即便是刚刚被她震住,也是没真正的当成一回事。
宛宁攸然一笑道:“嬷嬷说的对——到底是宛宁见识的少,都不知道原当今天子,也是你一个下人可以议论得了的。”
“老奴一时失言,也不过是传三小姐的话而已!”婆子面上一白,万没有想到这一点。
宛宁还是能想到面前这婆子心中所想的,刘醇初登帝位的时候,着实好多人是不将他放在眼里的,议论他身世的人也是很多。
忽而一喝道:“你这刁奴,当真是好大的胆子,私下里议论当今天子便罢了,竟要将这盆脏水泼到我三姐的头上,三姐向来便承袭了母亲的高贵大方,怎么可能做出这样事情!”
婆子脸色越发白了起来,“你......你胡说八道,老奴从来都不曾这样说过。”竟是矢口否认了起来。
又威胁宛宁说:“七小姐最好慎言,莫怪老奴在公主面前说七小姐的坏话,要知道公主向来不喜欢你。”
说罢匆匆而归,宛宁觉得胸口闷的厉害,猛的吐出一口黑血出来,那股子气闷之感瞬间没了,连带着也觉得心情舒畅了许多。
望着小喜那张熟悉的面容,她心中已是有了答案,却又不敢肯定。
“如今是哪一年?”
“辰熙元年,新帝刚刚登基。”
就是这一年里,她的命运被彻底改变,以姬伯侯府庶女的身份,一跃成为新帝的皇后,一切不过仅仅是因为长公主嫡母的一句话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