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刘醇平日里也会同她讲一些人情世故,虽在皇后那个位置上依然是如坐针毡,但到底坐了下去。
及至此时,方才回想,娘亲好似并没有名分。
按理即便是卑贱一点的下等人,诸如伺候人的奴婢,在怀了主人家的孩子以后,哪怕是通房也好,总该是有名分的。
可是宛宁的娘亲却没有,她仔细想了又想,如今的宁伯侯对她的母亲也是心悦之的,怎么就没有个名分呢。
娘亲没有名分,她身为娘亲的女儿,却还是个小姐身份。
这一切的一切,似乎同常理并不太符。
宛宁想着想着便有些乏了,正想熄灯休憩的时候,外面却来了一人。
来人自称海棠,说是长公主身边新提的大丫鬟,宛宁便将海棠客客气气的给请了进来,问道:“母亲可是有什么话要吩咐?”
海棠道:“吩咐不敢说,只是每个月的十五号,向来都是府里所有人聚在一处的日子,连带着晨起的早饭也是在一处用的,只是以往七小姐不喜生人,便没将这些规矩告诉七小姐。
“只是如今公主到底是想提携七小姐的,故而让奴婢来提醒七小姐,也好让你有个准备。”
“母亲真是费心了。”宛宁打量着眼前这个海棠,能做长公主身边大丫鬟的人自不是凡人,光说这言行举止,海棠便是这下人中的翘楚,尤其虽相貌平凡了些,可偏生蹙眉时分添了些我见犹怜之感。
而她之所以会如此注意一个婢子,那自是因为这婢子不是一般人。
海棠是被长公主后来收为义女,又嫁给了锦衣卫指挥使司徒狱的人,不过这司徒狱是刘醇的人,长公主原本该是想着用海棠拉拢司徒狱,可奈何司徒狱不为所动,不过也不是全无用处。
起码在后面太后一党渐露败势,宁伯侯府风雨飘摇之际,海棠还是将姬沉鱼给接了过去,好歹也让姬沉鱼过了一阵子安生日子。
海棠、司徒狱、刘醇......
宛宁在心中默念这三人的名字,不禁然喟叹出声。
堪堪止住道:“我都记下了,劳烦海棠姑娘走这一趟,要不用点茶?”
海棠忙道:“七小姐晓得便好,奴婢也好早点回去复命。”
目送海棠离去,宛宁便歇下了,只是她无论如何却睡不着,尤其想到明日便会见到......见到父亲,她的心中便涌现出个无数的希望。
对那记忆里曾给予过自己温暖的父亲,到底还是心存希望的。
尤其是宛宁还想——
“还想着这个父亲能给她做主,能在长公主的重重压力之下,阻了她和刘醇之间会有的可能。”
能吗?
宛宁不知道。
于是她便愈发的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