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墨白是在私下里换下了晏墨岑,方才同姬曜光拜堂的那一位,是被换下来的‘晏墨岑’,假使如今这场景同上一世没有太大出入的话。
宛宁不知觉间已是走近了晏墨白,只是对方太过入神的模样,并未注意到她。
宛宁蹲下身去,将托盘放到小几上,又将托盘上的白玉茶壶并小杯放下,不过刚刚开口说:“世子喝的酒着实多了些,不若......”
晏墨白就突然转过了头来,迷离的桃花眼中带着几分诱惑,白皙的皮肤上沾了几许酒意,脸色白里透红,唇边又有些点酒渍,尚未及冠便有此惑人之姿,如宛宁般自认心如止水,眼皮子也不禁跳了跳。
突如其来的住口当不是因着她被眼前人迷惑了,而是眼前这人面桃花突然朝她下了手,晏墨白将她给揽了怀里去,薄唇微启道:“不若如何?”
酒气渐欲迷人眼,宛宁觉得眼前很模糊,连带着说话都不太利索,道:“喝些茶水,醒些酒......”
晏墨白确实有些醉了,却不是因为酒,而是因为眼前这人。
倒不是因为宛宁如何天人之姿,而是因着眼前这女子让他不觉间有些许熟悉,说话时温声细语的模样像极了记忆中母亲的模样,他忍不住开口叫道:“娘亲......”
宛宁顿时怔住了,她长得果真像是能做人娘亲的模样了吗?
忍着想要拂袖而去的冲动,宛宁告诉自己来这里是有目的的,她再度启唇道:“世子在这里虚度的时间未免也多了些,私以为国公府里若是发生什么不妙的事情,世子也没个防备。”
晏墨白的酒意顿时就散去了一大半,连带着周身都渗透了些冷意道:“什么意思?”
“世子在将晏大小姐藏起,并用旁的人换了新娘的时候,可否被有心人给瞧见了?”宛宁盯着晏墨白如同要吃人一般的目光说道。
晏墨白耳边警铃顿时响起,“你如何晓得?”说着双手已经慢慢的爬上了姬宛宁的脖颈。
宛宁迎上了他质疑的眼神,只余下一片清澈道:“世子再去迟一步,说不得便赶不上了。”
晏墨白终是顾不得再去审问一个小小婢女如何会知道这样的事情,以极快的速度将宛宁给放下,又大跨步的向前走去,却在走了三步后又忽然回头,居高临下的望着宛宁道:“今日的事情,本世子记下了。”
宛宁方才被他放下,腿脚便是有些麻木的,是而如今是双膝着地的,闻言却是怔怔的模样。
面前人不过是着一身最是普通不过的下人服侍,怎地方才偏生便让他觉得有些与众不同呢?
晏墨白有些疑惑,待到现在正视来,方才明了,是才气。
晏墨白的母亲出身帝师府,向是桃李满天下的地方,身为帝师的同胞妹妹,魏国公的原配夫人颜氏以前便是上京城众闺秀中首屈一指的才女,即便是后来嫁为人妇,也是享誉不绝的。
只是,如今不过是一个姬伯侯府的丫鬟,竟也能给他这样一种错觉?
听到他这样说,宛宁便不觉笑了,记住又能如何,难不成他还能在一众丫鬟中将她给找出来不得?
只在晏墨白的眼中,这一笑便若冬去春来,有枯木逢春之感。
至他方才饮酒时的烦闷之感,甚至于因着晏家长姐所生出的急迫之感都慢慢的缓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