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什么啊?”
君言呆呆地看着持剑女性消失的位置,然后缓缓将视线转向环视四周,看见自己的客厅在经历刚才的打斗之后变得面目全非。
“……”
纵使才经历过惊心动魄的打斗,君言仍惊魂未停,但他依然禁不住怒火中烧。一直至今相安无事,少女一来后不仅是把自己厕所门给卸下了下来,还和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持剑女性大打出手,将自己的家弄得一塌糊涂。
“怎么样?这下子相信了吗?”
叙灯火像是没有注意到君言的眉头一直在抖动,甚至颇为得意地如此询问。
“我相信你个锤子,给我滚!”
忍无可忍的君言将手中的刀掷向叙灯火,自暴自弃地咆吼出声。
老旧房子配有阳台似乎已经是标准了。
叙灯火走到了君言二楼起居室的阳台,那木制的地板随着她的脚步吱呀作响。她抬目看去,先见到的尽是高耸的建筑,君言的家就像一处凹陷缺失般嵌在这些高楼大厦之间。
再往上望去,则是被这些高楼所框住的天空。
没有星星,可能是周围的灯光太亮了一点。每每这样子仰望夜空时,叙灯火都觉得有一种无由来的窒息感,觉得被框住的不仅是这一片天空,还有身处于地上的人们。
活着的人必受束缚,叙灯火亦然,君言亦然,乃至于魔法师们也一样。
而束缚着“魔法师”一端,将世界划分为二的“大结界”就藏在这一片的夜空之中,隐藏于星群里面。
“人们自从第一次触及宇宙开始,花了数十年时间建成的牢笼,将世界的神秘深藏于黑暗之中,而吾等则只是行走于黑暗中的行者,也正因为行走在黑暗之中,所以对那唯一的光明格外敏感……”
叙灯火回想起以前某个人对自己说话的话。
对于魔法师而言,黑暗之中的光明就是他们唯一的追求,也正因为他们活在黑暗之中,所以他们比任何人都更忠于欲望,也更为所欲为。
君言房间的灯灭了,但他恐怕彻夜难眠。
“一时之间难以接受……吗?”
趴在了阳台的栏杆上,叙灯火交叠着脚站住,嘲弄地笑了笑,但那个笑容却不像是针对君言。
那更像是针对整个世界和她自己的。
突然地,裙子的口袋震动起来,发出细微的声响。
“……真爱操心。”
叙灯火无奈地皱了皱鼻子,吐出一口幽幽的叹息。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亮的屏幕上所标示的来电者名字有如所料。
“喂?”
她接听电话,屏幕的光映亮了她半张脸,也同时将另外半张脸渲染得更为黑暗。
“情况怎么样?”
话筒传来无机质的女性嗓音,叙灯火挑了挑眉头。
“你不放心吗?”
“只是确认一下,事关重大。”
对面的声音一点起伏都没有,平静得教人可怕。
“他从一开始就没有选择了吧,有什么好确认的?”不屑之情溢于言表,叙灯火语气稍微尖锐,“别扮野了。”
“扮野?”对方不明白这个字眼的意思。
“装模作样的意思,粤语,了解一下。”
“抱歉,我是四川人。”
“可你从不讲四川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