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终灰蒙蒙的天，在夜幕降临后更看不见一点光亮，然而这只是相对于地面区来说。程阑意抬头看向上空，那里五光十色，连成一片的光亮像色彩斑斓的星星，煞是好看。

清洁机器人晚上进入了休眠期，大白也是，她靠在大白身上，周围一片死寂，若不是身边还有大白，这种死寂的环境也许能把她逼疯。

她遥望着上空，那片五光十色的地方应该有很多人吧！

人！也许连人都不是，大白说所有生命纳入星际联盟后，宇宙开始了各种生命物体大通婚，大通婚的结果有利有弊，但总体来说对于生物进化来说是有利的。

从大白的只言片语中，有时候她觉得这个世界就像她午夜梦回时做的梦，奇妙得不可思议，也让她对于自己的未来越加感到担忧。现在的时空离她已有万年之久，万年啊，那是一个怎样的概念，沧海可以变成桑田。

她师父总说现代没有灵气，万年前灵气充足，那时她这般天赋的弟子定可以得道成仙。

她低低地笑了起来，师父啊，你可想到有一天我真的跨越了万年之久，只是不是万年前，而是万年后。万年后，怕是真的再无一人懂得易之道，懂得山医命相卜。

她从颈间取下用红绳串联的龟壳，龟壳并不大，程阑意的手刚好可以将其完全包裹。

这龟壳不知经过了多少年，已经被人触摸得圆润光滑。

程阑意不住得用手摩挲着龟壳，心里的烦闷消失不见，慢慢平静了下来。

这龟壳是她师父临死前才传给她的，据说是他们这一派的镇派之宝，历史已经不可考，也许是从商朝传了下来，毕竟他们这派的前身是巫。

巫，祝也。女能事无形，以舞降神者也。

她想起小时候她不愿练祈神舞，被她师父狠狠抽了一顿，其实她并不是故意不想练，毕竟山医命相卜她都学得很认真。

但是祈神舞实在是太难练了，每次练完她都觉得自己小死了一回，但是她师父看着她的表现却异常兴奋。他说，多少年来，没人可以练到她这种程度，她之所以反应大，是因为她是真正触摸到神的人。

程阑意对他师父的这些话只能报以死鱼眼，敢情我这么痛苦还是因为我是幸运儿。

因此，后来她的师父不再强逼她练时，她就再也没练过。

程阑意很想为自己占一卦。

其实占卜不占自身，她是不能算自己的。

然而凡事都有例外，这龟壳恰恰唯一可以占卜自己。

可惜这里没有火，她不能火烧龟壳，来观察裂纹为自己占卜。而且如今的地球几乎万物都已改变，那些基于千万年前古人总结出的统计学不知是否还有用。

是的，程阑意自始至终都是一个唯物者，即使现代直播时算无疑卦，她也相信是因为占卜是古人花费长久岁月所制定得统计学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