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落瑶微乎其微的点了点头，神情呆滞，没有说话。

“那我们，走吧。”秦裕楠没有介意，脸上神色保持温和，说话的声音也是轻轻的。他怕，吓着这个小姑娘。

“等等。”林落瑶突然拉住他的手。

“怎么了？”

“我想，把爹爹他们好生安葬了之后再走。”林落瑶嘶哑着喉咙，小心翼翼的向男子的眼睛望过去，“可以吗？”

秦裕楠不可思议的感觉到了心疼。照理说，他修炼仙法，七情六欲都比寻常人淡了许多。可是如今看着这个小姑娘连这种事都要寻求一个陌生人的同意，要不是害怕到了极点，缺乏安全感，又怎能说出这番话？

“可以。”秦裕楠说完，又想到死去的人数之多，“可是这么多人，你一个人，只怕是力不从心。”

“没关系。”林落瑶虚弱的笑了笑，低头去看自己沾着血迹的双手，“我会用我这双手，一个个的，把他们埋葬。”

秦裕楠没有帮她，他知道他帮不上她。

他只是站在不远处，看着林落瑶跪在地上，给她的亲人们，用手，堆起一座座坟头。

每个人都需要一个告别的仪式，林落瑶也只是在和她的过去，彻底的告别。

天黑得很快。林家的一大部分人，都已经有了属于自己最后的“归所”。

林落瑶手上都是挖泥时被石子划破的伤口，但她一点也感觉不到疼。“五十四…”数字出口时，泥土也完全把人给覆盖住了。

林落瑶歇了一口气，接下来该是…她的目光随思绪放过去。那里，是林旬和温宁。林旬还是保持着紧抱妻子的动作，两个人就像是活着那样，恩爱如常。

“爹爹，娘亲。”林落瑶虚浮着脚步走到两人身侧，跪了下来，“女儿不孝，未能让您二老享上天伦之乐。。

“你们放心，我把你们埋在一块，你们在黄泉路上，也是相伴的。至于女儿，还要过段日子再来陪你们。你们也叫哥哥姐姐们慢点走，等女儿完成了这边的事，就来找你们。”林落瑶说这段话时一直在笑，没有流一滴眼泪。如果忽略掉父母已死的事实，倒让人觉得是女儿和父母在聊心事。

终于林旬和温宁的脸也都看不见了。

“好了，我们走吧。”秦裕楠走上前去，扶起林落瑶。

“不对，还少了一个人。”林落瑶用力挣开秦裕楠的手，模样慌张，“姐姐呢？我姐姐去哪了？”

“你姐姐？”秦裕楠皱起眉头，灵识搜索了整座山脉，也没有发现还有任何人的踪影，“这里没有人了，是不是你数错了？”

“不可能，不可能。”林落瑶眼神四处张望环顾，只能看见一座座坟头，“我绝对没有数错，我姐姐就是不见了！”

“也许…你姐姐还没死，逃出去了。”秦裕楠试着安抚她的情绪。

不料林落瑶反应更加失常，“我亲眼看见她死在我面前！我….”她突然眼睛睁大，眼里满是恨意，“一定是南宫易！是南宫易把我姐姐带走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

林落瑶呆住了，是啊，她打算怎么办？她能怎么办？现在去抢回姐姐的尸体，无疑是去送死。她不怕死，可是她怕，自己大仇未报，就这么死了，任凭皇家逍遥，叫她怎么甘心？林落瑶慢慢抬起头，总算做了决定，“请您现在就带我去子清观。”

“等我有足够的能力，杀了那个狗皇帝和南宫易。”

“我会让他们，毫发无损的，把我姐姐还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