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当他亲耳听到皇后说杖责了昭娣,还害她毒性复发,想起昭娣那双清澈温婉的眼眸,一时竟有些心疼,这几日不是没感觉到她的性情大变。
本想接了她回宫好好关怀一番,却不想看见的是公良子抱她上马车。
昭娣闭上眼没再说话,她只觉得大脑昏昏沉沉的,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再睁开眼时,已回了王府,自己的屋子里。
后背传来一丝凉意,身上也换了一件白衫,想必是有人给她上了药。
“金环,我睡了多久?”
昭娣掀开被子下床,习惯性的没有穿鞋,自顾自的倒了杯水喝。
“小姐把鞋穿上,不能着凉,”金环急忙拿起鞋子为她穿好,才起身答道,“小姐你睡了两天了。”
“什么...”刚喝了一口水的昭娣听到自己竟然睡了那么久,猛然被呛了一口,抬起头看向屋外,应是午后,“金环,给我梳妆。”
一身缥缈白衫的昭娣依旧没有绾起头发,她知道在古代,嫁做人妻才会绾发,这般憎恨自己的王爷,她怎会为他绾青丝。
白衫衣摆伴着轻态步伐,来到习欢屋子门前,她掏出汪实初写的信纸,轻轻将第一句诗句撕了下来,嘴角勾起一抹笑抬腿踏入屋内。
此刻习欢正躺在扶苏怀里,二人郎情妾意,倒是让她不忍心打扰,不过事还是要解决的。
昭娣轻轻咳了一声。
“你有事吗?”
扶苏的语气淡淡的,已没了之前的憎恨厌恶,他总是觉得这个长安王妃像是换了个人。
“王爷,我找妹妹有体己话说,还请你离开片刻。”
昭娣依旧温顺的模样,扶苏竟例外地没有为难怀疑,嘱咐习欢后便走了出去。
待他一走,习欢那楚楚可怜的模样消失不见了,她半靠在躺椅上,讽刺地看着昭娣,轻声冷笑,一手持着团扇慢慢扇着,“不知,找我有何事?”
“我的好妹妹,”昭娣笑着走到她床边坐着,“汪实初已经跟我说了,你是假孕。”
果然,习欢那得意轻蔑的神情猛然凝固住了,连同摇扇的手都停下,片刻才恢复过来,继续慢悠悠扇着,目光转向一边不看着她,“姐姐说的可真好笑,无凭无据也不怕王爷责怪?”
昭娣从她的表情就已经知道自己赢了,因为她很肯定的是,习欢若是真有孕,怎么会愿意舍弃自己骨肉换她王妃之位。
毕竟她身后的势力绝非一朝一夕就可以改变的。
她从怀里取出那信纸,交到她面前,“汪实初的笔迹,妹妹应该不眼生吧?”
习欢立刻坐起,接过那信纸,只见上面写着‘天下谁人不识君’,她微微有些害怕,“这是什么意思?”
“妹妹不懂吗?天下谁人不识君,这天底下,有的是人知道你做的事,汪实初通过我给你写了这句话,你说,他是什么意思?”
这下得意的表情流露在昭娣的脸上,她静静地看着习欢微微恐惧却强行伪装的模样,拿着扇子的手微微发抖,呼吸都沉重了。
“罢了,我知道你倾心王爷,”昭娣站起身踱步到窗前,感受着凉爽的风,“你只需当众说,汪御医为你诊了脉,流产只因胎气不稳,并非中毒,一切都是误会,我便不揭穿你假孕的事。”
“你真有这么好心?”
习欢怀疑地看向她,瞥见信纸上稳健如飞的字,眼里在思虑权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