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弘扶苏听见,甩去眼前几个侍卫就收了手,茶馆内顿时安静,地上躺着数几名侍卫的尸体,其余人和那侍卫长依然看着昭娣,“就算把我们杀光,京知县还会派更多的人,你们,都将是逃犯!”
忆娣间已被定罪,昭娣自知多说无益,宁弘见事态严重,打算自曝身份,他纤长的玉手缓缓抬起,于面具边缘即将拿下。
昭娣瞥见,知道他打算公开自己的身份了,这样才能下达命令不准捉拿自己,可扶绅翎的人仍在暗处,宁弘,是决不能暴露的。
她迅速上前,伸手即将脱离的面具重新按回他脸上,看得出宁弘一瞬的错愕,她装作告别抚摸着宁弘面具,“你替我查出真相,我等你!”
她的眼睛告诉他,你绝不能暴露身份,而他也懂。
面具的眼眶中,眸子含情隐忍水波涟漪,更透着狠意凝起结晶抬起刺向侍卫,“尚未定罪前,若敢对我娘子滥用私刑,我,会血洗京知府邸。”
深冷寒意让其余侍卫不免打了个冷战,侍卫长看了看四周,窗户紧闭,也不知这寒意从何而来。
昭娣临走前,又转过身,看着一脸担忧的金环,眼里充满了别样的神色,“好环儿,前些日子我给你和空芷做了一套衣衫,记得穿上,天渐凉,别生病了,否则我没办法医治你。”
金环看见了,看见她说着那句“记得穿上”时,眼神明亮亮地狡洁示意着。
眼见昭娣跟着侍卫们踏出茶馆回京知府,门口围着的人群也纷纷散去,金环匆匆收拾了一些东西和那装着衣服的包袱,忆娣间就这样被查封了,大家被赶了出来,大门上紧紧贴着交叉封条。
金环抱着大包袱站在门前惆怅,正伤感,空芷从院子里跳了出来,正落在她身边,手里还拿着一小包袱。
环视一圈,询问道,“主子呢?”
稚嫩的嗓音带着哭腔,慢慢地抱住空芷的胳膊,“小姐被抓进去了。。。小姐。。。呜呜呜。。。”
“你哭什么,事情还有转机的!”空芷挥了挥手中包袱安慰着,又严肃面对宁弘,叹了口气,“不过君上,这毒药来源,眼下却无从查起了。”
宁弘一直背着手微抬头,眼眸微睁,如玉雕脸颊包裹在面具下只露光洁下巴,承接着韶金色光芒。
缓慢侧头,瞥向茶馆匾额“忆娣间”三字。
京知府内,昭娣淡然走入,堂前京知县正襟危坐,眼看着倾城佳人缓缓走来。
挽袖拿起惊堂木一拍,伴随震耳的声响,台面溅起些许灰尘。
“民女轻尘,你离开妆衔坊,在长安城开立忆娣间茶馆,如今茶馆因你毒茶闹出人命,你可认罪?”
已经端跪着的昭娣抬起头,幸庆自己的真实身份没有太多人知晓,望着眼前三十而立,儒雅气质的知县,“禀大人,民女冤枉,还请大人给点时间,查明真相。”
抬起双手交叠,背部挺直磕头行了个礼。
“按照惯例,此案应当即刻送你斩首伏法,本官见你态度倒是诚恳,故,给你三天时间,若是无人替你伸冤,那,本官就依法办事了。”
昭娣松了口气,只要不是立即处斩就好,这样一切都还来记得,她再次端庄行礼,“民女谢过大人。”
被送进牢房时,单独来了一个小侍卫,年龄与伯贤不相上下,只是透着英气的浓眉大眼,比他还要稚嫩些,一看就未经风霜的洗礼,瞳孔总是炯炯有神透着希翼的光,肤色虽然不算很白,但是气质像极了奶油小生,如果说他是谁家贪玩扮侍卫的小少爷,昭娣是一定会信得。
他明眸皓齿间笑着,也丝毫没有把她当犯人看待,言语间亲切极了,“这位姐姐,大人说因你收监不能亲自为自己证明冤屈,特让我来听你吩咐,这三天内我都任你差遣,哦,我叫幸长。”
看了看他,眼下隔着几道木栏杆,昭娣也不好吩咐,况且这个人,她也不信任,便假意笑了笑,“我也不知该如何,你先下去吧,有事儿我再叫你。”
“那怎么行呢,”他脸色一变,一手抓住木栏杆靠近,眉眼一副紧张之色,“京知县说你只有三天时间,再不抓紧时间为自己伸冤,你可就被斩首了!我见姐姐生得如此好看,怎会心狠手辣伤害他人呢,所以姐姐,可别漠视自己的性命啊。”
没想到此人是这般的激动,甚至过于热情了,昭娣有些尴尬地抓了抓头,正想着该怎么一番说辞,隔壁牢房突然骚动起来。
二人一同侧过头,同样一栏杆之隔的牢房里,一个女人抱着自己的大肚子在呻吟,她一张泛黄间透着苍白的脸色,额间渗出汗水。
幸长又再次慌张起来,“哎呀不好了,她是不是要生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