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到目前为止,苏诺,不,确切的说是沈云卿,仍然一头雾水。
他的前世记忆中,可不记得中国上下文明五千年有“岐”这个么个大一统的王朝,五代十国李茂贞的“岐国”是有的,但大一统的岐王朝是没有的,更没有岐朝女帝一说,只有“周武”武则天这么一个女帝。
更吊诡的还在于,岐朝截止到今天历时四百二十八年,先后二十三位皇帝,算上现如今的女帝,前后出过五个女皇,比李唐出个武则天还不得了
如今的江南道,如何看都是长三角,连带浙北、皖南、江西一带,兰陵大致是今天的无锡、常州、扬中和镇江东部,宁阳县城就在太湖边,现如今叫太平湖,所以兰陵以西是江南道的道府金陵,后世的南京城。
要他相信这是中国历史的一部分,一时半会儿难以接受,但是不相信,显然又不是做梦。
当天下午,沈严良在家养病,沈云卿跟随管家顾温,前往票号梳理财账。稍晚去了沈家炼炉坊,发现了一些收获。
沈云卿抄起一把炼炉坊外大院内堆积的炉渣,遂即问道顾温:
“顾管家,这些是炼银剩下的炼渣?”
顾温是沈家的老人物,对此早已熟稔,他说:
“少爷,这是炼银后的黑渣,是火耗再炼后的炉渣,并非熔银炉渣。”
此时沈云卿仔细端详看着手中黑色的炉渣,心里却已经盘算开来。他说:
“顾管家,咱家炼了这么多年的火耗,此种黑渣最后都堆哪儿了?”
“县城外,有些用来修路了,少爷您问这做什么?”
“哦,随口问问……”
当天晚上,沈云卿回府的消息传到刘岩镜下榻客栈,闻讯沈云卿活蹦乱跳回了沈府,刘岩镜不免感到吃惊。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弄死了人不说,连个人都看不住。”
刘岩镜啐骂道,心中不免恼火。此时来人说:
“刘员外,大当家说,沈秀才是跳崖而下,肯定是死透了。现如今没死,多半是命大。但沈家总要去新州收账的,只要上路截了他们,拖上一月两月,结果都有一样。”
“话虽如此,但如今杀了人,宁阳县令插手,这件事就难办了。路上继续下手,恐怕不妥。这样吧,告诉大当家,让人去新州,拖上一月,千万别再弄出人命。”
“放心吧,这次绝不会失手。”
……
翌日,天色刚亮,沈云卿扶沈严良在院中散步,边走,沈严良边说:
“云卿啊,给你娘的信让人送出去没有。”
“已经让人去送了,但一时半会恐怕也没消息,而且舅舅那里日子也不好过,七王之乱刚刚平息,各地都在整饬行市,恐怕是腾不出多少银两接济。
至于新州,最多也就收回一千八百多两的银子,还有一千四百多两的亏空填不上,眼下票号的生意日渐寡淡,长此以往,百通利早晚要被刘岩镜吞并。”
“是啊,得尽快想办法筹齐银子,否则百通利的招牌,就得砸在爹的手上。”
父子二人说话之际,管家顾温匆忙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