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沈云卿捡海鲜捡到手抽筋,时下生态环境太好,海边的沙泥中遍地皆海鲜,一旁的顾温却很是费解,他问:
“少爷,刚才为何要全盘告诉朝廷,万一引火上身,可是杀头抄家的死罪啊。”
沈云卿洗去满手的污泥,直起腰说: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现如今咱们万分之被动,若不能利用眼下形势为我所用,百通利票号连同沈家,必沦为朝廷内斗之牺牲品。既然情势大为不利,便只能铤而走险,总比坐以待毙的强。
顾管家,这世道,官府永远都是皇帝的官府,皇帝若要你死,哪怕你是神佛又如何,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更何况我等一届小民。走吧,咱们上岸去。”
皇权面前,个人永远都是皇权的工具,以沈家现在的处境,既没有靠山,也没有足够让朝廷忌惮的底牌,在亲家和长兄间,皇帝焉能自断臂膀,牺牲的只有千万小民而已。
眼下周晟尚不清楚消息已被沈云卿窃走,于是信息基本是单向透明,他沈云卿知道周晟此行江南目的,但周晟却不知沈云卿的打算。
当然,也许从这天起,周晟会监视和窃听他,但在变与不变之间,谁主沉浮为未可知。
待回到岸上,周晟的人已经捕来野味,架起篝火,串在木枝上烤起了烧烤,一口铁锅蹲在石块支起的简易篝火上,煮着滚滚的海水。
周雪琳、楚惠儿说着体己话,不时发出女人独有的咯咯笑声,只不过沈云卿一到,又装回了男腔,一本正经。
然在沈云卿看来,这等女扮男装的伎俩,不免太过拙劣。
“两位公子,饿了吧。”
沈云卿递去一兜海鲜,周雪琳没有去接,楚惠儿很是勤快起身上前:
“小姐,我来吧。”
“嗯。”
这时沈云卿径自席地而坐,随手捡起坝下的石块丢进沸腾的铁锅中,周雪琳见状心生厌恶,忙是说:
“你这是做什么,好端端的清水,丢石块做什么,不脏啊!”
“这海水食之涩口,石块可解其涩味,而且能让海水熬煮的汤汁为鲜美。至于赃,猛火之下体无完肤,并无病害。”
“沈秀才所言倒是新鲜,这石块其貌不扬,还有此奇效?”
周雪琳半信半疑,沈云卿浅然一笑说:
“事实胜于雄辩,待会儿周公子不妨自行品尝,便知在下所言真假。”
海水涩口主要是镁元素、硫化物起作用,石块中含有的成分,在高温下发生还原和化学反应,将海水中的镁元素变成化合物,并附着在石块上,同时释放的微量元素能改善口感,配合海水和海鲜的滋味,熬出的汤底非常鲜美。
这是在当下,海里的物产捞之即可食用,纯天然无污染,倘若是二十一世纪,看看渤海湾就知道,近海的海鲜送你倒贴你也不要。
说话之际海鲜下锅,就着海水慢慢熟透,周晟从坝上下来,坐于篝火一旁,嗅到锅中香气,不禁食欲大振:
“真香,不想江南荒野,竟也有这等美味。”
沈云卿闻讯发笑,周晟有些不悦,他问:
“沈公子何故发笑?”
“周公子置身北方,应该从未到过海边吧?”
周晟闻讯愣怔,下刻他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