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时,马车停稳府门前,沈云卿上前挑开车帘,却是发现还有一个女子,定睛细看顿觉眼熟,细想竟是昨日香料铺中的小女子。
高若萱心思细腻看出端倪,忙是问道沈云卿:
“表哥认识人家姑娘?”
沈云卿忙是摇头:
“不认识,但昨日在香料铺见过,不曾想表妹与这位姑娘相熟。”
“真是缘分,原来你们二人见过。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独孤玥姑娘,其父是金陵医正独孤群,可是远近闻名的名医。”
“哦,是吗,原来姑娘是金陵名医独孤群之女,久仰令尊大名。”
“哪里,沈公子客气了,家父行医治病皆是为民,不足挂齿。”
独孤玥相貌平平,却是知书达理温婉良淑,很是可人。
金陵名医独孤群是江南“名老中医”独孤筑勤之子,独孤群的医术承自独孤筑勤,非常了得。独孤筑勤仍然健在,数年前独孤群被聘为金陵医正,专司金陵疫病。
“医正”是地方衙门负责官员看病,和地方疫情防治的虚衔官职,也是为数不多,不需要通过科举,就能出任的技术型官吏。
当然,也并非想当然的容易,地方的医正分三级,道府的医正为八品,道内的州府编制从八品、正九品医正,州府的医正为九品,县医正为从九品。
聘为医正之前,要考课绩效,得有从医经验和治疗效果的口碑。但凡能聘为道府医正者,不是神医,也是地方名医。
岐帝国自立国以来极为重视疫情,但凡县级行政,都编制有医正数人至十数人,道府和州城设有疫病所,重点防治常见的瘟疫和疾病。
作为农耕体系下的帝国,岐帝国能有今天的版图和国力,跟人口无不关系,人口的背后是长期的卫生防疫工作。
迎二女下车去往府中,此时高鸿站在府外全神贯注看着墙上贴着的两张影绘图,越是细看,心里越是吊诡。
恰巧高若雪、独孤玥走来,二人好奇问道:
“大哥,这画像是怎的回事?”
这时沈云卿接话说:
“昨日安国公外甥当街调戏此二女子,却被他人殴打,报官后官府画这影绘图捉拿此二人。”
高鸿闻讯吃惊,他说:
“既是安国公外甥调戏女子,何故捉拿女子问罪。还有,表弟你不觉这影绘图与若萱和玥儿姑娘很像?”
“什么什么?”
沈云卿眼前一晕,他知道这两副影绘图画的肯定不像周雪琳、楚惠儿,但高鸿这话着实惊他一身冷汗,细看高若萱与独孤玥,再比对影绘图,不禁脸色大变:
“真见鬼了喏,画走样也就算了,竟然能画串人!”
要说画师最高的境界是画得本人不认识,但现在来看,画师最高的境界是串人。
“表兄,那安国公的外甥可不是善茬,欺男霸女奸淫良家女子,这怕是要出事啊。”
“是啊。”高鸿肯定道,转身与高若萱说:“若萱,你快与玥儿姑娘进府去,免得节外生枝。”
“好。”
二女匆忙入府中,径直去了后宅。而与此同时,周晟携全衡随从数人来到高府西街。
“少主,这莫郁洲未免太猖狂了,欺瞒圣听也就罢了,竟在地方为所欲为,分明是他调戏公主在先,现如今却要官府缉拿公主,简直岂有此理,这金陵城的刺史肖炳光也真是混账窝囊。”
“话虽如此,但安国公手中的几万十几万人马,还有云中、呼延、关外、京畿四地的数百万民,不可小觑。莫郁洲在江南为所欲为,但安国公的为人朝廷还是清楚地,但莫郁洲的为人,安国公却未必清楚。”
“但也不能让他在地方为所欲为,眼下江南情势微妙,若是任由他胡来,万一激起民变,江南恐怕说反就反呐。”
“是啊,现如今朝廷内忧外患投鼠忌器,动不得,却还得宠着,供着他们,真是窝囊。”
说话间已是来到高府,一番通禀,消息报到沈云卿、高鸿处。
“表弟,这周晟何许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