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收工后,贺猗直接回了家,这几天正经拍摄起来,时间赶得很紧,一集时长最少要花费一到两天,长一点的就是四五天,毕竟每天流水账都是几十万上下,时间就是金钱,剧组也耽搁不起。
这样的日子也跟他以前看演员花絮那样表现的轻松愉快完全不一样,有时候几场下来累的他连话都不想说。
匆忙洗了个澡后他就蒙头睡了过去,只是等到醒来时,他发现时间才过了凌晨一点,手机屏幕上有消息提示,他眯着给眼睛滑开了,就发现是张媛丽给他发的消息。
-明天导演会安排你们去E市,机票已经订好了,地点在xx机场,掐好时间记得订个闹钟,别睡过头了。
这两天张媛丽有事回家,毕竟她也不是每时每刻都能陪在自己身边帮忙料理,做艺人的没了经纪公司的周密安排,有些琐事自然也免不了要亲力亲为。
他怔了怔,才后知后觉想起今天导演有提过这事儿,算上车程现在距离登机时间还有八个小时左右,这会儿贺猗已经睡意全无,他抹了把脸从床上坐起,伸手在黑暗里摸索了一下,点燃了一根烟。
星末似的火光随着一口嵌入肺里的深呼吸在黑暗中发出细微的灼烧声,他眉头轻蹙,睡的弯曲的碎发在光洁饱满的额头上搭下一角,隐隐约约遮住了他浓密修长的眉毛。
颜色浅淡的瞳孔里倒映着手机屏幕上掠动的光影,他想了一下,鬼使神差地点开了原著贱受的朋友圈。
自从上次工作间那事过后,他已经接连一个多星期没有见过傅时靖了,倒不是他想傅狗,而是他觉得自己上回做的那事确实太过火了。
原著渣攻再怎么不是人,充其量也只是个小说人物,即便现在由二次元变成了三次元,也轮不到他来教训发泄。
毕竟傅时靖从一开始就不欠他的。
而他在圈里混了那么多年,自然知道一旦有了身份固化就很难再有更改的意思,肯做1的自然就没有再做0的意愿,想要像女孩子一样被人捧在手心里宠爱的0自然也不会哪天挺起腰杆突然去做1,不过世界那么大自然也有例外的。
傅时靖这回那么生气,一定恨死他了吧,不然也不会对他的攻击欲表现的那么强烈,如果换了他,肯定会二话不说把那个人的头盖骨给拧下来。
他也不是喜欢把错全部往自己身上招揽的人,所以他知道自己在这事上儿做错了,自然也给过傅时靖机会,但是他不珍惜,那以后也别想再从他这儿讨到半分便宜。
更何况上次这对狗男男害得他过敏差点儿性命不保那事还没完呢,要不是他心大想着穿回去死了一了百了,不然他肯定化身厉鬼日日夜夜纠缠傅时靖。
想到这里,手指夹着的那根烟也很快燃烧过半,他视线一凝,忽然定格在了一副画面上。
那是一张照片,上面配了一行小字和几颗爱心。
-8月25,今天老公接受了我的求婚,希望以后能有机会和老公一起举行婚礼。[爱心/][爱心/]
贺猗:“……”
他仓促地咽了一下喉头,手指上的青筋突兀地浮起。
神他妈求婚,贱受是真傻还是天真,渣攻那能叫同意求婚吗?那是玩的尽兴了才勉为其难戴上的吧。
他又看向那张照片,是在一个昏暗的包厢里拍摄的,不知道是在会馆还是KTV,只依稀可见有几个人影在背景墙前站着,而渣攻大敞着双腿,姿势慵懒地坐在沙发里,左手趋前被另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紧紧握住,双腿.间跪着一个人,手里拿着一枚玫瑰金钻戒正往他无名指上戴去。
那个跪在渣攻身前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原著贱受,未经过风霜摧折的脸很是白皙干净,即便身上的衣服凌乱不堪,也遮掩不住那嘴角勾起的弧度洋溢着的青春和满足。
贺猗眉头皱的很深,他又接着往下翻了翻,发现大多都是原著贱受一个人的自言自语,还有和渣攻在一起睡觉时,偷偷躺在床上拿手机拍的各种合照。
没有生活记录,没有心情分享。
好像贱受遇见渣攻的这五年里,就只有渣攻一个人。
二十出头那么美好的年纪,不去追逐自己的事业和梦想,全部一股脑的投注在渣攻身上。
他拉开了床头的台灯,在抽屉里翻找了会儿,就发现了一只盒子,他打开来看,果然是属于原著贱受的那枚戒指。
他依稀记得,看完这书的最后一章刚好是贱受取下戒指心灰意冷给渣攻打电话骗他去殉情的那一晚。
剩下的剧情他不知道作者有没有把这两人写死,但是依作者那半年更一章的尿性,估计是等不到了。
想了想,贺猗记起那晚傅时靖和他在烧烤摊前的对话,他神色变得沉默,突然觉得自己很有必要把戒指给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