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翻起地来,嗖嗖的,贼拉吉快了。
还有那插秧水平,简直是指哪插哪,分毫不差。
还有……
但不管他们活干的多么的快,多么的好,对于田巧兰来说都极其陌生。
倒不是因为没见过这些人而陌生,主要是这些人出现在了……不该出现的场景。
试问,土匪怎么可能在村民的田里劳作呢?
可事实便是如此,土匪真的在帮村民种地。
这时,田巧兰已经开始怀疑自己相公叫的那声“赶紧跑”,其实不是担心自己和娘被郝当家的杀,而是……
在诱骗郝当家的独自耕地。
当然,说诱骗可能不是很合适,但设计支开自己一家老小,而让郝当家的孤军奋战,这不是诱骗又是什么呢?
好你个浓眉大眼的李邦,没想到你居然是这么一个人啊。
终于,到了自家地头,看到了自家地里的景象。
田巧兰震惊的同时,也更加鄙视起李邦来了。
原因无他,只因为两三个时辰的功夫,地就被翻了一大半,像这么多的地,让自己和爹娘来翻,起码也得一天半时间才能翻完。
而郝当家的,不但已经把这一片地翻完了,还跑去了另一片地。
可再看自己的相公和公公,此时一个在树荫下躺着,一个在树荫下啃着大面饼子,那姿势要多悠哉就有多悠哉,心情要多惬意就有多惬意。
这两人,简直是天打雷劈的大恶人啊。
田巧兰有心教训两人,可一想到自己的身份,却又低下了头。
自己一妇道人家,而且还是家里身份最卑微的妇道人家,如何能对自己的天,以及自己的天的天大呼小叫呢?
“娘……”田巧兰弱弱的呼了一声牛桂英。
牛桂英握了握田巧兰的小手,道:“莫急,娘来教训他们。”
到在现在,牛桂英如何没看出自己和儿媳被这父子俩给耍了吗?想自己和儿媳担惊受怕小半天,可这爷俩不但拿着郝当家的当牛使唤,而且还能恬不知耻的在树下乘凉。
这样的人,留在世上还有何用?
“你们这两个挨千刀的,我非打死你们不可。”
顿时,牛桂英就爆发了,一边嚎叫一边朝李邦父子冲去,一个人的气势简直胜过了千军万马。
李鸿和李邦闻声看去,见是牛桂英和田巧兰来了,脸色微变的同时,心里也不由的大急,就照这娘们的声势,那全村人不都知道了郝当家的是好人了吗?
“夫人,切勿声张……”
“娘,你且听我说……”
两人才刚开了个口,牛桂英就已经冲了过来,不由分说,对着两人就是一阵拳打脚踢,一边打还一边骂道:“你们这些读书人就是个脏,手脏,心更脏,人家郝当家的辛辛苦苦的给我们干活,你们居然还有脸在这乘凉。”
“娘,你听我说啊。”李邦抱着头狡辩。
“说?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个不要脸的还有什么话可说。”说着,牛桂英又揍了李邦几下。
“你忘了我这几日给你说的郝当家的目的了?”
“什么目的?”
“以恶扬善啊。”
“所以呢?”
“所以我才想出那么一招来‘蒙骗’你和巧兰,我是真的怕郝当家的善名被你们传开而误了郝当家的大事啊。”
牛桂英稍微一想,好像儿子前几日是说过是什么‘以恶扬善’的话,可是……
这也不是他们能在树下纳凉的原因。
“你们这两个没良心的,怎么就忍心看着郝当家的一人在田里劳作,我……我……”说到最后,牛桂英气的都快晕厥过去了。
终是李鸿反应迅速,急忙回道:“是邦儿中暑了,我在照顾他。”
“中暑?”牛桂英停下,狐疑的说道。
“对对,就是中暑。”父子俩齐声回道。
这时,田巧兰来到牛桂英身边,轻轻的拉了拉牛桂英的衣袖,阴恻恻的说道:“三月天谁会中暑啊?”
黑,真黑啊。
李鸿和李邦看着平时乖巧秀慧的田巧兰,一时有些不敢相信,同时,心里也都默默的想道:以后要对巧兰好一点了,否则照这么个补刀法,正常人谁受得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