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玉昭托着下巴坐在书桌前,比较着左边的衣角和右边的令牌。黑色衣角处绣着的竹叶,乍看像是一丛,可仔细一瞧,却能发现不过是同一片竹叶,变化着大小,三三两两的组合在一起,堆叠起来罢了。
这竹叶,分明就与令牌上的竹叶一摸一样。
难怪当时在白水阁一眼扫去,就觉得这暗纹既怪异又熟悉。
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元玉昭猛地起身,将衣角同令牌一起,收到先前的暗格中,对着窗外低声说道,“来人。”
一个暗卫出现在书桌前,却不是先前那个。
元玉昭指了指暗卫的衣角,“衣角的暗纹让我看看。”
暗卫闻言,拉起衣角,用内力划过,一片断口干净的衣角放到了书桌上。
元玉昭拿起来看了看,又转了转方向,“就这一处?”
“是。暗卫的所有衣物,只有外袍这一处是绣有暗纹的。”
元玉昭不出声,暗卫衣角的竹叶暗纹与她记忆当中的样子,似是有些不太一样。
“关于这暗纹,你知道多少?”
“属下只知这是太祖时就定下的规矩,皇家暗卫用竹纹的数量和颜色代表等级,等级最低的是三片暗银色竹纹,最高的是一片黑色竹纹。”
“原来如此。”
元玉昭摸着衣角上的两片暗金色竹纹,半天没有说话。
暗卫看元玉昭沉思的样子,继续说道,“公主若是有什么想知道的,不妨去问问队长。队长统领皇家暗卫,知道的一定是最多的。”
“未必。”元玉昭摇摇头,想到幼时在御花园见过的那个中年男子,“下去吧。”
暗卫的身影消失在窗口,元玉昭把手上的衣角收到暗格中,将门外候着的从霜喊了进来,“父皇今日是要到凤藻宫用晚膳的吧。”
“是。”
“将我先前绣好的双色牡丹锦帕装好,一会儿送给母后。对了,再找条绣坏了的竹叶帕子。”
“是。”
看了看身上的春兰常服,元玉昭继续吩咐道,“让从霖过来给我更衣,就穿前几日母后差人送来的那件。”
“也是许久未与父皇母后一同用膳了。”瞧了眼外面的天色,元玉昭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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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藻宫鸣鸾殿内,皇后含笑看着坐在右下首,穿着海棠红流彩暗花织锦宫装的元玉昭,“这可是本宫上个月吩咐尚功局给你做的新衣?”
元玉昭蓦地笑道,“正是。”
“这匹织锦是你小舅舅月前吩咐人送来的,本宫瞧着颜色正好,就吩咐给你做了宫装。”
“这是小舅舅早先就答应过我的,他自诩君子,可是不敢毁诺的。”
“这流彩织锦难寻,你小舅舅生怕错过了你今年的生辰,年年派人出海,终还是给他赶上了。”
“这么些年,他居然是寻到了!自从入了年关,我是天天数着日子,就等着。。。”
“昭儿这是又数着日子等什么呢?”却是皇上从门外走了进来。
“父皇!”元玉昭站起身,朝皇上行了个礼,笑得更欢了,“原是等着小舅舅丢人呢。”
“丢人?”皇上打量了元玉昭一眼,笑道,“莫不是因为当年英儿及笄时送来的那匹缂丝?”
“父皇英明!”
皇上一听,哈哈一笑,“朕记得当年你因为喜欢英儿的缂丝裙,天天去忠勇侯府上寻姜堰,可怜那姜堰有家不敢回,就怕被你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