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似乎不是寻常的发簪?
屈指召魏方近身,兰息将刻“御”字的那面摊平在掌心。
“可识得此物?”
“这……”伸指触碰过簪尾,魏方浑身颤抖,“敢问世子,另一面刻得可是‘江承’?”
“江承?”兰息沉下眉,“那不是长公主的夫婿么?这是长公主送我的发簪,如何会刻江承的名字?”
“那世子的意思是……”魏方问的得小心,“另一面刻得是……您?”
“不错。”抬指收回发簪,兰息扫了魏方一眼,不悦道,“另一面确实刻了‘兰息’……敢问先生,此为何意?”
“自是嫁娶之意!”魏方喜出望外,“世子可要收好此物……长公主既是赠簪与您,您与长公主的婚事也就近了。”
“哦?”摩挲着指下的“御”字,兰息等魏方的下文。
她可不信御锦会这么快看上她!
“咳。”没想到兰息对婚事如此冷淡,魏方抬袖抹把汗,小声道,“此簪是皇室之物,亦是赐婚的凭证。世子且看这个‘御’字,其为皇室之姓,是陛下应许之意。而下面那个‘锦’……”
魏方看兰息一眼,意味深长道:“说得便是长公主。”
“旨意呢?”不信赐婚会草率到只凭一根簪子,兰息翻开了婢子呈上的拜帖。
贴中用词极为精简,只是写了酉时泛舟西岸。
“西岸是什么地方?”继续问魏方,兰息不喜欢被人牵制的感觉。
“世子何意?”只当兰息与他软钉子,魏方战战兢兢道,“世子平日最爱去西岸,今日怎又问我?”
“去西岸做什么?”侧身召婢子更衣,兰息将拜帖递与魏方。
“呵!”魏方不应声,却俯身接过拜帖。
待看清拜帖中也写了“西岸”,魏方整个人都抖了起来。
“长……长公主是女子,怎会邀您去西岸?”
“女子?”抓住了重点,兰息隐约懂了西岸是什么地界。
“我平日爱点谁?”不信原身去烟花之所,只是喝酒,兰息迎上魏方的眼睛,追问道,“一般何时去?”
“您这不是在为难我?”魏方别过脸,“方某去西岸接过几次世子,世子口中念得都是‘锦儿’。”
“锦儿?”兰息失笑。
这称呼,无论如何听,都像御锦本尊。
罢了,看过堂中钟漏,已至申时,兰息邀约道:“先生可能陪我同去?”
“这……怕是不妥。”魏方婉拒。
“走吧!”无心在西岸惹麻烦,兰息抓住魏方的衣角,拖着其迈出了屋舍的大门。
……
出门时,魏方还有些拘谨。待二人坐上车辇,魏方便如天神附体,开始对“西岸”侃侃而谈。
零星记过“西岸”是东都仅次于如梦居的风月之所,兰息挑挑眉,便等着看西岸的十里船景。
据魏方之言,“西岸”有一主十辅百余条花船。
御锦邀在西岸,当真是为了泛舟?
不敢太信拜帖,兰息与魏方交代道:“待会上了船,先生可要跟紧本世子。”
“自然。”默默在心中补上“不是”,魏方在二人下车后,举目四处寻御锦。
“魏世子!”许是兰息今日的衣衫格外显眼,二人未立多时,便有婢子上前邀约道,“殿下在西边,请世子随我来……”
“殿下可好?”跟在婢子身后寒暄,兰息一面打量岸旁的柳枝,一面思忖如何让御锦退婚。
“不好。”与寻常婢子不同,御锦的婢子未替自家主子遮掩,“自世子离府后,殿下时时都念着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