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轮车出了朱雀门,便一路欢快地向西而去,清远和笑笑没有忘记城外的老母亲,她一定在翘首等待着回归的儿女。
沿街依然是络绎不绝的叫卖声,懂事的笑笑什么都不要,但有一样东西却始终吸引着她的眼球。
“砂糖冰雪冷丸子,荔枝膏喽!”
“一串五文钱!”
独轮车适时停了下来,清远毫不犹豫地要了两串,递给了笑笑。
“妹,吃吧!”
笑笑的脸上泛起了欣喜的神情,她贪恋地吮吸着甜蜜的汁液,又重新躺在了车架的旮旯里。
笑笑将另一串牢牢地攥在手里,她是不会吃的,要留给娘吃。
夕阳晚照,火红的晚霞映照在雷清远和独轮车上,拉出了一道绚丽的光晕!
“哎呦!”
身后一阵嘈杂之状,紧接着便是有人被撞倒的凄惨之声!
临近东水门,也不知从何地窜出了一帮泼皮,竟然在路上横冲直撞起来。
顿时引发了出城人群的一阵骚乱,雷清远一惊,赶紧将独轮车停靠在路边,顺势抱起了车里的笑笑。
只见东水门下有一群小厮,正在驱赶着出城的百姓,看样子不像是官家在开道,却不知出现了何种状况?
迎头来了三匹骏马,马上之人身着华丽服饰,趾高气扬,看架势不是一般人家的主儿。
骏马两侧是扶马坠蹬之人,一人的肩头还架着一只鹰隼,这不是官家豢养的仆役,便是有钱人家帮闲的打手。
主子自然安坐在高头大马之上,只见其头戴彩冠,身着绫罗锦缎,面目狰狞跋扈,正在打马过市!
这又是何许人也?
道路中间的百姓惊慌不已,纷纷向两边避让着,深怕招来祸端。
雷清远深感震动!
“汴京城虽然充满着繁华与富庶,也同样包容着强悍的外族,又横行着地痞无赖之徒,还有……”
眼前这位招摇过市之人便是高俅!
这厮汴京人士,自幼混迹于开封府辖内,活脱脱一个皇城中的“黑社会”人物,时年一十有八,虽无任何功名权势可言,却笼络了汴京城中的地痞流氓数百人之多。
且说一日,高俅携带着数十名泼皮无赖,正好行走在州桥以外的东大街,那里也是汴京最为繁华热闹的街市。
忽然对面来了另一波恶势力,他们与高俅为敌,经常为了抢占地盘而群殴搏杀,今日相遇,可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矣!
高俅不由分说,便一声令下,双方动起了真格的,纷纷拔刀相向,喊杀声四起!
也该雷清远之父倒霉。
那日雷家的汤饼摊子正在东大街卖的红火,冷不丁出现了一群打斗的歹徒,食客们纷纷避让而去,雷清远的父亲却迎来了血光之灾!
只见与高俅对抗的首领,一路被追杀而逃,情急之下便躲在了雷家的汤饼摊后。
高俅之人迅速赶到,不问青红皂白,只当是雷家有意在庇护对方,歹徒们开始拳脚相加,却活活打死了无辜之人……
仇人就在眼前,而雷清远却根本不知!
一阵喧嚣过后,东水门又恢复了平静,雷清远将笑笑重新放在了车架上,他便推起了小车,快速向城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