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大街去往顺天门的路上。
雷清远牵着两匹骏马,这是掌柜的特意借给他的,一匹马上坐着笑笑,另一匹驮着各式的物品。
雷清远没有骑乘,他正陪伴着青衣女子,缓步前行。
“雷爷还小女子手帕,又与秋菊赠言,秋菊还未谢过雷爷,今日又劳烦相送,实在过意不去!”
女子原来叫秋菊,还手帕不假,可雷清远何时给女子有过赠言?
雷清远一时感到不解,待秋菊拿出手帕,又让他看过后,方才恍然大悟。
原来自己一时兴起,在手帕上题过一句“风雨宋春归”几个小字,竟然让秋菊如此上心。
“雷清远请姐姐恕罪,都怪自己莽撞,胡乱在手帕上写了字迹,污秽了姐姐的雅致,真是该打!”
雷清远赶紧给秋菊陪着不是,心中已然有了深深的歉意。
秋菊却淡然一笑,她似乎根本没有在意,反而对雷清远的题语非常有感触。
“宋春归三字实在题的好,风雨又和手帕上的词句和画面相应,秋菊十分喜欢,多谢雷爷的题跋!”
什么,竟然可以这样啊!
雷清远一时汗颜,论诗词的功底和造诣,他雷清远充其量不过一个刚入门的小学生,在大宋浩瀚璀璨的诗词长河中,只是一朵很不起眼的浪花而已。
“姐姐过奖了,倒是那题在手帕上的苏词,令雷清远无限神往,若能目睹东坡先生的真容,清远也是死而无憾了!”
雷清远想起了那首苏轼的蝶恋花,那才是诗词之中的不朽之作,历经千年而愈发的璀璨夺目了。
“朝云,雷爷要见苏学士!”
“嘻嘻!”
旁边的女子便是秋菊所称的朝云,她一听秋菊的话,竟然嬉笑起来。
二位女子相视而笑,倒让一旁的雷清远又一次陷入了窘境,难道自己说错了话,惹得两位女子耻笑了吗?
春风荡漾,路上的行人却神色黯然,在清明这样的氛围中,人们的心情会不自觉地变得抑郁沉闷起来。
秋菊和朝云也收住了嬉笑之态,前面就是顺天门了,出了城门不远,就是她们要去的扫墓之地。
雷清远将二人送至顺天门,便停下了脚步。
“多谢雷爷相送,我们就此别过,请雷爷留步吧!”
也只能送到这里了,雷清远虽与秋菊一见如故,可毕竟只是萍水相逢,自然不便过分地交际纠缠。
“也好,清远在烟雨楼随时恭候二位,请二位姐姐珍重!”
雷清远拱手而立,秋菊也微笑着作别,双方各自行事,互不耽搁。
掉转马头,雷清远一跃而上,他和笑笑要赶回蔡河上水门李宅,多日不见母亲,雷清远也是非常挂念。
顺天门外早已是桃杏妖娆,漫山粉艳之色了,祭扫上坟的人穿行之中,远近的山头青烟缭绕、纸火闪烁,人们都在以不同的方式祭奠着亡人,表达着无限的哀思。
秋菊和朝云来到了一处山岗,那里有一座很不起眼的坟茔。
坟前立有一块石碑,上面刻有“亡妻王弗之墓”几个大字,却没有亡人生卒时间,也没有立碑人的署名。
秋菊取出食盒里的祭品,与朝云一一摆开,燃起了火烛黄裱,二人禁不住抽噎起来。
春风荡起,坟前的桃花簌簌而下,落英纷纷,也在为亡人哭诉着无限的哀思,这坟茔里的魂灵便是苏轼的前妻王弗。巴山爱83l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