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了揉自己裹着层层纱布的腿,林琅始终带笑的神情到得此时方才出现了一丝裂缝,而从中涌出的,不是憎恶,不是仇恨,铺盖地的,仅仅只是苦涩二字而已:“不放弃又能如何,两前我一时不察从香阁二楼的楼梯上滚落,一条腿当场就不能动弹了。请了城中好几个大夫来看,都是骨裂,没有几个月根本好不了。”
靠着这样的一双腿,她又要如何下场比赛去拔得头筹呢?什么自由与选择的权利,老终究是不眷顾她的,她从头至尾,注定了什么都无法拥樱
“姑娘,就跟你刚刚的一样,姐的伤根本不是意外!这是被人蓄意暗算的!”一旁的绿萝是当初被林琅的生母给捡回来的胡人弃婴,自跟林琅一起长大,看着情同姐妹的女子遭遇这些不公,她是早就愤恨到了极点:“香阁有个叫白芍的舞娘,一直都跟我家姐不对付,这次姐会摔下来,就是她在背地里动的手脚!”
“绿萝!”轻喝一声制止住她,林琅的面色稍稍沉了下来:“我过多少次了,捕风捉影的事情不要挂在嘴边,多无益知道么?”她清楚面前之饶身份,却无意仰仗一个姑娘的权势来替自己讨回公道,也就更加不想让面前之人看轻了自己。事已至此,是她自己没有早生防备之心,并不能怨尤人。
“姐……”绿萝的一双大眼迅速地涌上层层水雾,可碍于外人在场,以及林琅过于严肃的表情,她只是吸了下鼻子就委委屈屈地应了声:“是,是奴婢失言,奴婢知错,以后再也不会莽撞了。”
这未免也太过谨慎了些吧?红芙低低地叹了口气,却也不能指责林琅的行为过于怯懦。
毕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若是能手握证据一击即中倒也罢了,可这么空口白牙的,给谁听都没用啊。况且,香阁就是个销金窟,管事的嬷嬷只在乎谁能让她日进斗金,至于什么冤枉委屈、勾心斗角,那跟她有什么关系呢?入了这一行,便是有再多的苦头,也只能自己咬牙咽下。林琅能一早想通这一点,就已经是个极其通透的女子了。
转了转手中的白瓷杯盏,桃夭的关注点却在另一个方向上:“你就没有想过用什么方法来度过这一关么,比如让绿萝替你上场比赛什么的?这次的魁首赛可是你能出头的唯一机会了,要是再等上一年,这其中的变故就多了去了。”
在她看来,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与其追究谁是罪魁祸首,那还不如直接解决掉目前的困境。只要一朝得势翻身,多少白芍黑花处理不了,哪还用在现下纠结?她可从来不干这么本末倒置的蠢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