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她对太平公主的称呼,韦氏就面带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以为,她会跟你一样小孩子气么?”那个女人,可是最有武曌的遗风的。凡事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定然势如雷霆,有所斩获。诸如当面示威这般意气而又没有半点好处的举动,她根本不屑为之。而且,就算她真的要做,只怕也会等到自己落入绝境、再无翻身之日的那天,而不是在眼下这种尚无定数之时。裹儿她啊,说到底,还是太过年轻气盛,且又被自己惯坏了,以至于所思所想都幼稚得很,着实是令她头疼啊。
对于这种不痛不痒的指责,李裹儿也早就习以为常,因此之下,听到韦氏的回答,她也不过是哼了一声,相当的不以为然:“那她也不见得会高明到哪儿去吧。我听说她去观风殿看望父皇了,左不过是又在他面前说我们的不是而已,也不会折腾出什么新玩意儿来的。”别说她那个父亲还在病中呢,就算是往昔康健之时,那些在他面前控诉自己的人又都得到什么好结果了?父亲为人心软的很,对于自己和母亲从来就没有脸色不好的时候,指望他来重责她们,哼,那无疑是痴人说梦了。
她不提这个还好,一说到这一茬,韦氏就不禁单手撑住了自己的额头,一脸倦怠至极的模样:“这事倒还真跟她去探望你父皇有关。我跟你说过多少回了,李令月不是个简单的后宅女人,对于她,不管什么时候都绝不能掉以轻心,偏你总是不放在心!”
“哦?”看见自己母亲少见的露出如此疲态,李裹儿倒也收了几分漫不经心,耐着性子继续问道:“那这一回,她在父皇跟前说什么了?”难不成,父亲还真能被她给说动了心,自此就开始疏远母亲?不然的话,为什么今日的母亲会看起来这么奇怪呢?
“最可怕的是,我根本就打听不到她跟陛下究竟说了些什么。”韦氏微阖着双目,面的笑意也逐渐渗出了一丝苦涩的意味:“我亲自去观风殿探了口风的,可陛下始终缄默不言,连对我的态度都冷淡异常。宁可自己强撑着病体处理政务,都不愿再让我插手过问……”她想着李显那日的神情举止,整个人就更加颓丧起来:“就算是李重俊事发当时,他对我们母女疑心深重,尚且没有表露楚这样反常的情绪。可李令月走这一遭,就让他改变至此……裹儿,我是真的怕了,你父皇,大概是对我们失去信任了。”
“什么?!”李裹儿闻言,当即就变了脸色:“怎么会这样的?父皇他,这是连一丁点儿的体面都不给母亲你留了么?”她原以为,所谓交出前朝的权力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过不了几天就会恢复如常了,怎么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