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给我来一百斤下等的白米,另外再来五十斤高粱米,三十斤小米,白面也要五十斤吧,那个红枣要两斤……”唐初夏咬了咬嘴唇,张口就要了不少的粮食,还有些零碎的东西。
唐初夏之所以买这么多的粮食,也是因为他们俩没有地,加上陈堇年的胃口大,这么多的东西还吃不了多长时间呢。
那粮店的掌柜的一听高兴的不得了,这样的顾客对于他们这个粮店来说也算是个大主顾了,赶紧的让小伙计称粮食,然后还让小伙计帮忙雇了一辆车,一直送到了车上,倒是省了不少的事。
“客观慢走,下次再来啊。”掌柜的笑呵呵地把人送出去了,唐初夏把脚夫的脚钱也给结了,这才让牛车出发了。
“这两个垫子都给你,垫着点腿,慢着点。”唐初夏扶着陈堇年上车。
“我是个大老爷们,你坐着,我没事。”陈堇年坚持把两个垫子分开,让唐初夏也坐着。
唐初夏知道陈堇年的性子,扶着陈堇年坐下之后,自己也坐下了,赶车的见两个人都坐好了,这才慢悠悠地赶车。
这次唐初夏可没少买东西,也装了大半个马车,尤其是那好几袋子粮食,可是让靠山村不少人都看红了眼了。
谁都知道现在是青黄不接的时候,粮食的价格非常高不说,而且还不好买,好多人都用野菜糠皮子垫肚子呢。
尤其是今年,粮食的价格涨得实在是太吓人,没想到,这两个被家里头都抛弃了的人,竟然还敢买这么多的东西,大家都看着陈堇年和唐初夏议论纷纷。
陈朝辉的媳妇韩云芝挎着个小篮子从娘家回来,把唐初夏和陈堇年带了大板车东西的背影看了个正着,“显摆什么啊,就算是长个狐媚子的脸又能怎么样,这大好的夫君不还是我的,跟一个丧门星一块过日子,等着被克死吧,呸。”
韩云芝挎着篮子,摸了摸自己还未显怀,但是已经能摸到的肚子,她的宝全都押在这个肚子上了,等她生下了夫君的长子,到时候,整个陈家不还是自己的了,一个被赶出家门的人,是没有资格沾染陈家的一分一毫的,况且,她以后是要做官家娘子的,这么点粮食她还不稀罕呢。
韩云芝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设,这才扭着小腰回到了陈家,陈朝辉正在屋里温书呢,天已经渐渐热了,最近虽然流言蜚语少了一些,不过只要是他一出门,还是指指点点的,根本不管他是不是童生,以后做不做得了官老爷,陈朝辉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气更觉得热了。
“芝娘,芝娘,你去哪了,我口渴死了,快给我沏茶来。”陈朝辉把书本摔在了桌子上,大声滴喊道。
韩云芝刚进门,还被陈朝辉气急败坏的声音吓了一跳,“夫君,这是怎么了?怎么生了这么大的气?没有茶水了,婆婆没烧茶水吗?”韩云芝迈步进了屋。
他们俩的新房就在西厢房,整个西厢房一共三间屋子,都给小两口用了,而陈父和陈母在东厢房,正房自然是陈老太太的,平日里都是陈母烧好了茶水送过来,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茶壶里一丁点茶水都没有了。
“芝娘,你又回岳父家里了?我是你的夫君,伺候夫君茶饮饭食不是你一个新妇应该做的吗?你是里正家的闺女,连这个岳母都没有教过你吗?”陈朝辉看着韩云芝手上挎着的篮子,脸色一沉。
“你这是干什么?冲我发什么火啊,我是你的媳妇,是该伺候你,我这不是回娘家弄点好吃的嘛,就家里头那点荤腥油水,上面有奶奶和爹娘,能轮到我们嘴里多少?再说了,也不是我要吃的,是我肚子里,你儿子要吃的。”韩云芝一听陈朝辉的话就不乐意了。
“这么说,你还有理了?芝娘,你嫁给我,还嫌弃我的家,嫌弃家里头的伙食不好,那你当初为什么要跟我呢?”陈朝辉轻蔑的眼神看着韩云芝。
这些天婚后的日子,陈朝辉能够感觉到韩云芝对自己家里种种不满,就是对自己这个夫婿,也颇为挑剔,尤其是在饭桌上,动不动就撇嘴,陈朝辉是借着心里的火敲打一下韩云芝。
韩云芝一听眼泪就在眼圈里打转转了,“陈朝辉,你没良心,我一个清清白白的里正家的闺女,跟了你,心甘情愿的为你怀孩子,现在你就开始数落我了,之前的情义都是假的吗?”
“我回去弄点吃的,也不光是自己吃,我心疼你熬夜读书身体都瘦了好几圈,这才厚着脸皮从我娘那里得了点好东西,想着晚上给家里头加菜的,现在,现在,呜呜呜,我没脸在这个家里待了。”韩云芝捂着脸呜呜呜地哭了起来,声音压抑像是怕外人听见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