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看着三个人脸上触目惊心的伤口,也吓了一跳,这个大夫其实就是乡间的普通大夫,治疗个头疼脑热啊,跌打损伤什么的都很擅长,但是这明显就是利器所致,很少面对这样的伤势。
“大夫,大夫,我丈夫脸上的伤能治好吗?可以不留疤吗?他还要考试呢,还要考秀才,考举人呢!”韩云芝的眼睛都哭肿了,本来就胖的没有多大的眼睛,现在更是变成了一条缝了。
“怕是难了,外伤我能处理,但是这除疤我不行,才疏学浅,怕是会伤的更重,只能简单的包扎一下,要是论起来除疤的话,还得是现成的秦大夫,现在时间太晚了,就算是你们去县城的话,城门也关了,只能等明天了。”
“现在,你们自己决定,是不是要让我给包扎,他伤的太深了,虽然伤口不大,但是已经几乎见骨了。”大夫摇了摇头,然后看着屋子里的众人。
“呜呜呜,呜呜呜,朝辉,朝辉,你的脸,你以后还怎么读书啊,我还怎么做官太太啊,难道我们的儿子以后只能是个土里头刨食的了?”韩云芝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也忘记了自己肚子里的孩子。
“我是废了,废了,废了,再也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陈朝辉目光没有焦距,已经感觉不到脸上的疼痛了,心里全都是自己再也不能出人头地了,再也不能有风光的日子了,这一切都是因为陈堇年。
陈朝辉也是想恨的,他自然是恨的,不过想到陈堇年看着自己冷冰冰的眼神,还有自己裤裆里冰凉湿冷的感觉,加上陈堇年下刀时候的狠辣,让他真真切切感觉到死亡曾经离自己非常的近。
“大夫,你得给我儿子看啊,他读书很好的,还要考秀才呢,不能让他有事啊。”陈父捂着自己的脸,血液从他的指缝间流了出来,因为他刚刚说话的动作有点太大了,让已经停止流血的伤口再次渗出鲜血来。
大夫摇了摇头,“你们看不看给个痛快话,我那边还有其他的病人呢,不能一直这么耽误着。”那大夫心里还惦记着其他的病患,刚刚他可是被人从其他的病患家中拉出来的,一会还要回去的。
“麻烦大夫给他们看吧,至于给朝辉祛疤的事情,明天去县城看看。”里正叹了口气,也是没有办法,总不能就这么不管吧,自己要是不在这里也就算了,现在自己就在这呢,要是被人给传出去的,自己的脸也是就没地方搁了。
里正觉得自己也是够倒霉的了,自打跟陈家做了亲家,就没有顺心顺意的时候,现在陈朝辉算是废了,具体该怎么办,里正也没想好呢。
大夫得了里正的话,很快就把三个人的伤口都处理好了,然后就慢悠悠地收拾自己的东西,不像是刚刚那么着急了,这没有什么,大夫是等着有人问他药费和诊费的事情呢,要瞅着这家里头也没有人搭理自己,大夫只能咳嗽了一声:“诊费二十文,药费是八十文,一共一百文。”大夫的脸色不太好看,哪有让自己这个做大夫开口的,不都是应该主动问的嘛。
“那个,那个,家里,没钱了。”陈母说话的声音不是很清楚,脸色也非常的不好,看着是尴尬也是痛苦。
“你说什么?”里正的眉头皱的不能再皱了。
“家里没钱了,不然的话,也不会有,今天的事情了。”陈母也是破罐子破摔了,反正也是这个样子了,明天一定会闹的人尽皆知,她现在说这些也不觉得有多丢脸了,家里别说是一百文,就是一个铜子都没有了,全都被自己的嫂子,也就是陈朝辉的大舅母给拿走了。
“亲家老太太,这药费和诊费可是要给的,你看?”里正回头看了看装傻充愣的陈老太太说道。
“咋?让我出钱,我哪有钱啊,我这老天拔地的,哪有钱给什么诊费和药费啊,这是要掏我的棺材瓤子啊?”陈老太太一听就炸毛了,她可不想出这个钱,刚才谁让治的就谁给钱呗,别看是她的儿子,媳妇,还有孙子,不管是谁,都没有钱重要,尤其是在家里头连一百文都拿不出来的情况下,她的棺材本更是不能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