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约过了一刻钟,马三娘便沉着脸走了回来。
陆早见状,猜她应该已经从村长那儿得到了证实,“村长是不是也这么说?”
在村长那儿得了句实话后,马三娘的心底就憋着气儿,一回来听见陆早的话当即把火朝她撒去,抬手就要打陆早,“死丫头你得意个什么劲儿?要不是为了金宝,老娘今天就把你给卖了!”
张翠花伸手将马三娘拦住,“马三娘你横什么横,你要是打死了早丫头以后金宝也别想考状元。”
马三娘见张翠花拿儿子威胁自己,气得跳了起来:“张翠花你敢咒我儿子,我跟你拼了!”
张翠花也不是个弱的,“我呸,我什么时候咒他了,分明是你这个亲娘祸害的。”
“好了,别闹了。”陆大富见媳妇儿和弟媳妇又要打起来,眼皮子直跳,两人吵了十几年了也没有个歇停的时候,“别让人看了笑话。”
“别人看的笑话还少了?”张翠花扫了一眼外间看热闹的人,没好气的瞪了一眼陆大富,又转头看了眼陆早,心想着陆早也没事了,她也不想呆这儿看着马三娘那张又长又丑的驴脸,看着都窝火!“走!”
张翠花两人走后,看热闹的村民们还想问几句,结果被马三娘给撵走了:“热闹看完了还不滚,是不是要老娘请你们吃潲水?”
“你个抠货!”春雨润如油,村民们都忙着春耕,现在见热闹没有了,便都散去了。
等人走散尽后,马三娘黑着一张脸瞪着陆早,伸手就朝陆早的脑袋上戳:“好你个贱东西,你长本事了啊,还敢学人去寻死,老娘养你这么些年,连个油腥沫子都没老娘赚回来你就敢去死,白养你个狗东西了!”
陆早躲开马三娘的手指,心底厌恶不已。
“死丫头你还敢躲,老娘打死你个贱蹄子。”马三娘的手刚要打下来,隔壁屋里就传来男孩儿哭闹喊娘的声音,马三娘顾不得再收拾陆早,转身就往隔壁屋跑去。
等马三娘走后,陆早终于松了一口气,幸好马三娘有一个弱点,要不然今日她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只是按照马三娘这种泼妇耍赖的脾气,今日虽然放过她了,但难保明日、后日不继续折腾她,陆早不是原主,没办法忍耐这种撒泼耍混重男轻女的娘,也不愿意认这样的人做娘。
可是现在又回去了,她该怎么办?
要怎样才能脱离这个苦海?
自立门户?远走他乡?
依照她对历史的记忆,在这种封建的时代里,父母在不分家,就算有委屈也只能忍着,而且在这里女子的地位低下,恐怕没有村子容许女子自立门户,就算有,可能也会被世俗道德的口水给淹死。
而且这个时代没有户籍和路引,又身无分文,恐怕连县城边界都走不出去,她就是想远走他乡也没有办法,顶多找个没人的山林隐居,当一辈子的黑户。
陆早觉得当黑户也比呆在这个家里好,至少不用挨打挨骂,而且只要勤快,怎么也能种出两亩粮食来吃,若是粮食有富余还能拿去换银钱。
想想都觉得好。
不过要想摆脱这个扭曲的家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还得徐徐图之。
陆早躺在散发着霉味的破床上,拍了拍昏昏沉沉的额头,打算闭上眼再睡一会儿,这时脑海中突然响起一个机械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