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太子询问了周若在宫中的情况。
周若不敢如实相告,推脱一切都好。
太子凝神片刻,缓声道:“阮姑姑的为人众所众知,你在她手下应该吃了不少苦头吧?”
周若答道:“都是做奴婢的,哪有什么吃不吃苦头的。”
太子漫不经心地道:“这个阮姑姑倒是命大,挨了二十板子,人都昏死过去了,还真活了下来。”
周若眉心微动,听太子这话的意思,似乎有贵人暗中相助。
太子又道:“父皇看在昔日她忠心耿耿的份上,让她做了浣衣局的管事。也不知道你走了之后,是否还会回到福宁殿伺候。”
周若咬了咬唇,若是阮琴韵真的又回到了福宁殿,免不了在隆兴帝面前给她穿小鞋,说不定还会招来什么大麻烦。
太子似乎看出了周若心里的不安,笑吟吟地道:“你说,她会不会对你怀恨在心?”
周若勉强扯出一抹弧度,说道:“太子殿下真会说笑,阮姑姑一向刚正不阿,奴婢又没有做错什么,怎么会对奴婢怀恨在心。”
“你还真是任凭风浪起稳坐钓鱼船。”太子意味深长地道。
“太子殿下,奴婢不明白您在说什么。”周若继续装聋作哑。
正如她所料,太子城府极深,不是秦王和崔景焕可以比的。
从太子的弦外之音来看,他似乎直到周若在宫中的所作所为,甚至连她的真实身份都一清二楚。
想到这些,周若感觉后背发凉。
隆兴帝固然是她最大的靠山,太子也不能得罪,否则,他继承大统的那一刻,就是她和自己的老父身首异处的时候。
太子无奈地摇了摇头,叹道:“既然你不愿意说,那就算了吧。”
太子站起身,看了看案上的沙漏,到了午膳的时候,对周若说道:“吩咐戎瑞传膳吧。”
“诺!”周若如蒙大赦,走出东偏殿告诉守在正殿外戎瑞传膳。
不多时,戎瑞带着四个小太监和四个小宫女提着食盒鱼贯而入。
膳食上齐后,依照惯例试了毒后,太子才开始动筷。
平日里都是戎瑞给太子添饭布菜,如今多了周若在侧,太子让戎瑞退下,由周若服侍他进膳。
周若不知道太子的喜爱,看着满桌的玉盘珍馐,一时不知从何下手。
想着用膳前喝点汤能够暖胃,于是盛了一勺乌鱼蛋汤。
“此微酸微辣,能够开胃,增进食欲,殿下不妨尝尝。”周若将乌鱼蛋汤恭敬地递至太子面前。
太子轻咳了一下,示意周若先替他尝一尝。
周若立刻会意,轻饮了一口,又换了一个碗,给太子盛了一勺,太子才肯喝两口。
“嗯。甚好。”太子微微颔首道。
接下来的饭菜,都是周若先试吃后,再盛给太子。
一顿饭下来,周若已经吃得七八分饱了。
还好太子的饭量并不算多,否则她怕自己没被秦王害死,就被撑死了。
同时心里不免埋怨起太子,她觉得太子未免小心谨慎过了头,方才都已让人试过毒了,他竟然还不放心。
用过午膳,太子会到后花园散步。
以前都是由戎瑞陪着,现在由周若跟在太子的身后,戎瑞等跟在周若的身后。
东宫的后花园并不大,而且时值隆冬,除了那十几株傲雪凌霜的腊梅外,尽是一片萧瑟之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