颗尘静静的端坐在她的白马魔物之上,眺望着空旷的远处双目有些失神像是正在放空自己,也不知是想起了什么故事,还是得了空闲在思考人生,忽地一阵狂风从她的背后猛烈吹起,将长发掀过了头顶,又很快敛于无形仿佛是钻入了地下,一瞬间她从半梦半醒中回过神来,身后已是骇浪惊涛,数十道气势冲霄的身影一齐出现在了那里。
“人呢?”
这一声,嗓音浑厚,声闷如雷,气焰嚣张跋扈,口吻咄咄逼人,一马当先的走到颗尘身旁,就如一团乌云盖住了太阳,印出一幅奇形怪状的阴影,看在眼中后心里极不愉快。
来人身躯魁伟如丘,从上至下都好似刚刚由血海中沐浴归来一般,殷红的长发,红如火焰的浓眉,一双通红的眼珠子瞪的铜铃般大,罩着件朱红色大氅,杀气腾腾的看向颗尘,只要微微瞟上一眼便能看得出来此人嗜血成性,手下亡魂不知几何,是个不可轻易招惹的主儿。
但尽管如此,颗尘的神色当中也并未出现一丁点的畏惧,也就表明了她对于此人一定是比较熟悉的,因为她看也不看便一脸不屑的回答道:“什么人?”
那人喜怒不形于色,额间忽然冒出一道红色漩涡附着在了他的身上,随后举起拳头冲着坍塌的土堆和满地的残骸就是一击,那里登时就腾起了一片赤焰火海,无比滚烫的热浪在瞬间爆发,燎过场间所有的人,令毫无防备者接连后退,有些人的须发一下子就卷曲变色还散发出一股羽毛烧焦后的糊味,却都是一副敢怒不敢言的委屈样儿。
天魔境以上的器獗和智者在无需使出全力的情况下能够做到不显现独角而发力,但极限也不能超过自身实力的二成,只有极少数人可以达到三成或是四层,此人明显是随手而为之便拥有如此威力,显然不是普普通通的器獗,待到热浪一散尽他便再次逼问起颗尘。
“你说什么人?”
颗尘周身泛着一层淡淡的莹蓝色光华,显然是对他的这一记下马威早有准备,尽管如此她仍是一副目不斜视,冷若冰霜的样子,哪怕面前的熊熊火焰拥有远超她想象的威能,也无法令她后退一步,反而冷笑了一声说道:“金歌魔将!别人怕你,是因为你确实不讲道理,我不怕你,是因为我并不想和你讲道理,你这一拳吓唬他人也许可以,想要吓唬我?我只能说做的还不错,这一拳下去就把难得的线索全弄没了,让我很好奇你到底为何要这样做?甚至想要问上你一句……人呢?”
颗尘说起话来不卑不亢,铿锵有力,颇有些身正不怕影子斜的傲气风骨,哪怕金歌魔将平日里再是唯我独尊,遇上了她也是不能随心所欲地乱发脾气,一味蛮横无理,就像一盆火放在了冰水里,只一句话便灭掉了金歌魔将一半的嚣张气焰,有些求援似的向后看了一眼,还不忘碎碎念叨一句:“戒言已死,我看你还能神气多久!”
涅鸢站在只有几步远的地方,衣冠整齐,没有遭受热浪的波及,他与颗尘一样早有准备防着金歌魔将胡乱撒泼,看到金歌调头向他眨了眨眼后在心里暗骂了一声“蠢货”无奈的走上前去,笑呵呵的说道:“颗尘啊,你要比我们先到这里许久,这段时间里不知你可有什么发现?”
颗尘摇了摇头,随手指了指那片仍未熄灭的赤炎火海,没有说话。
涅鸢无奈咳嗽了一声道:“金歌魔将,你这火烧的还真是旺啊,呵呵。”
金歌这才反应过来,急忙向着那片得他临幸的地面挥手一收,跃动的火焰便一缕接着一缕顺着他的手心缠绕而上,很快便消失不见,只是留下了一地焦黑,再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此地先前发生过战斗。”颗尘终于吐出来这么一句是个人都能看出来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