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着,立冬之后,天气冷起来。随着天气逐渐寒冷起来,他身体也日益发抖起来。
不得不承认,北国的天气真是冷得厉害,犹如,在冰窖中一样,每当冬天,江心豪就在内心里祈求这“寒风吹我骨,严霜切我肌”的冰冷日子赶快过去,夏天赶快来到,可夏天就好吗?夏天还不是热得浑身都黏糊糊的,喘不上气来。在他看来,夏天和冬天就是熬人的季节,他不知道这熬人的季节还要重复多少春秋。他其实很害怕冬天的,他们村的老人大都是在冬天被冻得去世的,几乎没有一个不是因为哮喘。他同学孙蕙兰的父亲孙彦正就是因为哮喘病不到四十岁就去世了。
这样的天气让江心豪整天处于煎熬之中,他就一层中等厚度的穿了两年的破棉袄,御寒的能力已经差了很多,就算是在教室里,有时候他在呼吸间都能感觉到鼻腔里在慢慢结冰,就像死人似的冰冷,更不用说在外面了,他只能蜷缩在教室里忍受身体和内心的冰冷,寒冷让他觉得无望,永生的绝望,真的有种“瀚海阑干百丈冰,愁云惨淡万里凝”的意味了。
有一天的下午下课后,同学都三三两两地去食堂打饭去了。教室里只剩下几个还刻苦用功的同学,江心豪在演算几道数学题,却听见张朝霞和党宝丽、葛婉诗三人在对着头悄悄讲话。
“哎,张朝霞,你看你长得那么好看,咱们班男生都喜欢你哎,真的好羡慕你呀!”党宝丽一脸艳羡地说道。党宝丽的爸爸在乡上的计生办工作,这让她比其他同学高傲。高傲如她,此刻能艳羡别人也是奇闻。
“当然呀,咱家朝霞貌若天仙,又那么活泼可爱,当然受男生喜欢啦。咱班的男生上课都不爱听讲,但只要朝霞回答问题,肯定都突然抬起头来!正所谓:忽如一晨朝霞起,千只万只蜜蜂来!”葛婉诗调皮地说,葛婉诗的妈妈就是本校老师,自然诗墨懂得比别的同学多。
“谁受男生喜欢啦,你们不要取笑我!”张朝霞害羞地说道。
“你不信,你问问咱们班男生,不就知道了?咱们班男生都想把你当同心人,生生世世不相弃。咱们班赵新川都把你的秀发收集起来,卖给咱班喜欢你的男生呢!你的一根秀发能换一根火腿肠呢!真是:‘行者见罗敷,下担捋髭须。少年见罗敷,脱帽着帩头。耕者忘其犁,锄者忘其锄。’”葛婉诗羡慕地说。
“他只是闹着玩的。”张朝霞继续一脸羞涩。
“那咱班班长荀泉代表全班给你写了首蜜蜂诗,还偷你画的画,然后高价卖给男生,换方便面吃,隔壁初三·三班一个男生为你纹身,给你写血书,总不是闹着玩吧?”党宝丽反问道。
“是呀,是呀,真的,咱班男生都喜欢你呢,就连咱班的木头都喜欢你呢!”葛婉诗神秘起来。
“木头?咱们班谁是木头呀?”张朝霞问道。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是你同桌喽,从来就没见你和他说几句话!一和你说话就脸红,还不是喜欢你!”葛婉诗提高声音道。
“胡说!他都没和我说过几句话!怎么可能?”张朝霞哈哈地笑着,因为又一个男生喜欢自己而欣喜着。
“怎么不可能,你不是喜欢王祖贤扮演的聂小倩吗?你同桌那么呆好像宁采臣哦。你和他正好:‘十里平湖霜满天,寸寸青丝愁华年。对月形单望相护,只羡鸳鸯不羡仙。’”
说着,党宝丽和葛婉诗拉着张朝霞的胳膊来到江心豪面前。
“江心豪,我先考考你,根据诗歌猜一动物,‘春风一夜到衡阳,楚水燕山万里长。莫道春来便归去,江南虽好是他乡。’是什么动物?”
江心豪知道这是明代诗人王恭的诗,名叫《春雁》,便答:“春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