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身着黑色紧身衣的奥黛尔站在帝国魔法学院的恢弘巨门上,观察着这个光怪陆离的怪异世界。
在别人看来,夜里的拜伦甚至要比白天还要热闹,魔力灯的光亮让所有的街道都照得宛如白昼,贵族老爷夫人们带着仆从出没在各种酒会上,新式的魔力机车疾驰从学院里疾驰而出,到处都是欢声笑语,所有人好像都有自己的快乐。
比起法索帝国的沉稳矜持,德洛斯帝国的豪放热烈,奥拉显得如此包容,好像所有人都能在这里找到自己的定位,既不显得高调,又不显得低劣,一切都刚刚好。当然,这所有的美好都是给贵族准备的,虽然平民也能分几杯羹,但是无论怎样,他们终究是局外人。
不过在奥黛尔眼中,眼下的世界并不一成不变的,而是时时刻刻瞬息万变的。
比如此时眼前这座繁盛至极的巨城,一晃眼,到处都燃起了烈火,硝烟弥漫,高楼崩倒,断壁残垣,人悲马嘶,鲜血飞溅,恶鬼尽出。
但又眨眨眼,繁荣的巨城又回来了,甚至比之前还要繁盛,高楼直冲云霄,天空中到处都是遨游的飞空艇。
下一刻,或是毁灭或是更加繁荣的拜伦全都不见了,原本是城市的地方只剩下一个巨大的坑洞,再没有存在过的痕迹。
再下一刻,世界又有了变化......
......
从黄昏看到深夜的奥黛尔已经记不得眼前闪过多少种情景了,她不知道自己看到的到底是什么,是未来?还是自己幻想的世界?好像都是,但好像又都不是。
不过她好像没必要纠结拜伦怎样,因为她从来在乎的只有自己,拜伦繁荣还是毁灭她根本就不感兴趣。
“没办法,我太好奇了......”
又等了一会儿,确认约定好的人没有来之后,奥黛尔叹了口气,戴上黑手套,纵身从满是浮雕的巨门上跳了下去。
稳稳落地,她身上的紧身衣已经变成了晚礼服,发髻梳得高高的,手里还拿着一个小包,和要去赴宴的贵妇好像没什么两样。
招来一样马车了坐了上上去,奥黛尔朝车夫吩咐道,“去皇宫。”
专为贵族服务的车夫从不会多问什么,微微点头,挥动起鞭子,驾驭着马车缓缓前进。
坐在平稳的马车上,奥黛尔又想起了昨天和梅德尔森侯爵的赌局。
那是一场生死攸关的赌局。
奥黛尔赌的是自己三天之内一定会得到藏在梅德尔森地下监室里的宝物,如果成功了,梅德尔森侯爵不得有任何报复。
梅德尔森侯爵自然是赌她做不到,如果她真的做到了,梅德尔森侯爵愿意付出任何东西,甚至是整个家族,但是如果要做不到,奥黛尔将永远留在梅德尔森家族地下的监牢中。
这是一个完全不对等的赌局,梅德尔森侯爵几乎没有任何风险,他只需要等着猎物上门就行了,但是对于奥黛尔来说却是千难万难,几乎是个无解的死局。
不过她还是接受了,而且还准备“赴宴”。
就像她自己说的那样,她是个疯子。
“十三啊十三,疯子和呆子不正好是搭档吗?”
马车转过一个街巷,奥黛尔朝车夫扔去一块金币。
车夫稳稳接住金币,回头看向车座,却发现马车里一个人也没有,立马停下马车大呼小叫起来。
他这么一叫,空旷昏暗的街道四周突然涌出好几十个人,开始四处搜寻奥黛尔的踪迹。
“快去给你们的狗主子报信吧,狗崽子们。”
与此同时,奥黛尔又回到了魔法学院高耸的巨门上,神之左手赐予她的神能恰是时候派上了用场。
在跟丢了人之后,果然有人去向梅德尔森侯爵报信,奥黛尔也不着急,找了个显眼的酒吧坐了进去,她准备等梅德尔森家族虚惊一场放松警惕的时候再动手。
在酒吧里点了一杯烈酒,奥黛尔一口也没喝,就这样静坐了三个小时。
忽然间,她对自己的忍耐力也感到有些惊讶,要知道双亲死后,她把自己锁在屋内以酒度日,后来又靠盗宝获取愉悦,她甚至一度以为自己可能要用酒精才能过得下去了,但是现在她却对眼前的酒水没有半点兴趣。
在拥有了古神的血脉之后,不知不觉中,她能明显感受到自己发生了极大的变化,思维变得敏锐细致,不再时不时断片了,自制力也强了很多,以前摆脱不了的习惯一个念头就可以改变。总之,她感觉自己的状态好得出奇,仿佛做什么都不是难事。
“还得谢谢你啊,小十三。”
直到夜深人静,街道上只有巡夜的骑士和被训斥的醉鬼的时候,她终于深吸了口气,走出了酒吧。
刚刚踏出酒吧,她眼中的世界开始繁复变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