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暑假过的并不轻松,除了要完成暑假作业,她给许一禾妈妈介绍的一个阿姨的女儿带钢琴家教,每周一三五七都要去带课。
江南的钢琴是从五岁开始学的,到现在已经有十一年了,许一禾的妈妈长年在国外工作,偶尔回来,知道外婆一个人带她辛苦,给她从熟人那里搭了个线。
江南倒也不是为了钱,只是和钢琴有关的一切于她而言,更是一种情怀。
小时候不明白外婆一定要让她把钢琴坚持下去,后来渐渐长大,才能明白外婆的苦心。
“江儿,外婆不能陪着你一辈子,外婆或许都等不到你出嫁变成大姑娘,一个人太孤独了,外婆想有东西能陪陪你。
江儿,你这一辈子会得到很多,也会失去很多,外婆想找一样永远都不会离开你东西陪着你。
江儿啊,钢琴弹的是琴,更是情。”
江南的外婆是个老退休教师,以前只觉得是她改不了端着话的架子,总爱和她说这些奇奇怪怪的话。
后来,在离开贺归的那个夜晚,她一瞬间明白了外婆所有的祈愿。
不复遇见容易,不负遇见太难。
短短一生,有些人光是遇见,就要用半辈子的好运气去换。
“你会弹琴?”
“荡!”贺归突然一声,吓得江南十个键猛地按下去,再回头就看见贺归捂着耳朵皱着眉,一脸嫌弃地瞪着她,
“会不会弹啊?”
江南看着他欠揍的表情,没好气的回头,
“不会!你别听!”
贺归笑了笑,女孩子都这么爱生气?
他其实来了很久了,大概有一首歌的时间,他就站在在门口,看着少女随着琴声而晃动的背影,甚至能想象到她在琴键上飞跃的指尖,和那张神采奕奕的脸。
他已经知道了,她会弹,弹的很好,很好听。
他突然想到了妈妈对他说的话,人最赤诚的时候,就是还能发自内心的表达对一样东西的喜欢。
就像贺归从江南的琴声中听到的不仅仅是一首曲,更是她对钢琴明目张胆的热爱。
“你有事?”贺归一直杵在门口不走,江南回过头问。
“哦,是有点事。”
“干嘛呀?已经很晚了,不能明天再过来么?这么晚也不敲门!”
江南说的很认真,在白炽灯下她白皙的脸上透出丝丝绯红,嘴唇也被她抿的有些通红,唯有那双乌黑发亮的眼睛死死地瞪着他。
恼羞之意昭然若是,眼神是很纯粹的,开心便是开心,恼怒便是恼怒,关心你就能让你一下感受到,嫌弃你也是明目张胆的表露。
16岁是一个人最好的年纪,16岁的江南,有了贺归所有最向往的心性。
“门没关,我听到琴声,就进来了,不是故意的。”
贺归解释的很认真,有些事,还是说清楚,不能让她误会他是个流氓一样的人。
其实她也没生气,门也是确实是她忘了带严实,只是着孤男寡女,夜黑风高,难免有些羞意。见他这么一板一眼的解释,在她面前,他是极少这样的,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江南一下子就软了下来。
“你有什么事呀?”
贺归见她神色温和了不少,到是松了一口气。
“我来借手机充电器,”说着举起手里关机的手机,“诺,没电了。”
“你不能去买一个么?”贺归每晚都要找她来要,倒不是不借的问题,可是总不能永远和他一起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