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墟之下光线混沌暗沉,苏瓷垂下眼皮,隐约看见纪屿侧脸挺直的鼻梁,肤色在昏暗中白得晃眼。
男人炽热的呼吸凌乱地洒在她腿上,一只手握着她的小腿,睫毛轻阖着,胸腔缓缓起伏,似睡非睡的模样。
这孤男寡女的……
苏瓷脑海里刚冒出这种想法,立即把自己唾弃了一通。
纪屿绝对是坐怀不乱柳下惠升级版,思想比纯净水还要纯洁,任何怀疑以及带有暧昧色彩的联想都是对他的亵渎。
两人维持着这样的姿势不知多久,头顶一丝光线逐渐消失。
天黑了。
新一轮漫长的煎熬开始了。
仅剩的巧克力已经吃完,救援队迟迟不见动静,不知道要怎么度过这段又饿又困的时光。
大概是怕她血液不通畅,期间纪屿更换了姿势,慢条斯理伏起身,一条长腿微曲,闭着眼靠坐在墙角。
大概足有四五个小时,纪屿一句话都没说。
苏瓷快要无聊死了,单手抱着膝盖,拿着小石块在地上写写画画。
石子滑在地面上的声音如磐石碰撞,纪屿睡得不沉,徐徐睁开眼,目光落在地上。
他看不清她写了什么,但很神奇地,凭借声音笔划的停顿和预感,纪屿清楚地知道,苏瓷一笔一划写了四个字。
艰难求生。
黑暗中纪屿调整了呼吸,修长手指抬起来,落在衣襟领口,抓着汗湿的衬衣拽了拽,嗓音含笑:“要不试试?”
冷不丁听到他今晚上说的第一句话,苏瓷偏头看他,“嗯?试什么?”
纪屿后脑抵着墙面,手腕搭在膝盖上,“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