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坚以军立国,以军为尊,士农工商之上,即是军。
在北坚以单体实力将军队分为两个部分,一为普通军士,最下层为辅军,最上层为将军;另一则为甲士,由个人实力从甲士往上有甲长、众甲长、统众甲长、统甲军长、城主。
这两个部分的上升通道相对独立,少有交融。
一般时候,以甲士为尊,故而北坚国中素有‘见甲高一头’的俗语。
而身份的高人一等,自然也就意味着权利地位的高人一等。
甲士第一级即可享受一般贵族才能享有的特权,拥有奴隶。
奴隶与一般人家中养的家奴和下人均不同,奴隶是私人财产,不受法律的约束,就像货物一样可以买卖,因此每一批新奴隶的进城都会吸引大量家族的目光。
今天亦是如此,北坚城的奴隶市场之中早早地就出现大量前来挑选奴隶的客人。
萧懿随着鲁人他们的脚步来到奴隶市场,刚一进来就紧皱着眉头。
这奴隶市场却是太过残忍了一些。
只见这里是一个黄土夯实的广场,场上放着一个个装着四轮大小不一的铁笼子。
铁笼中装的不是牛马,而是活生生的人类。
奴隶主并不会因为笼中装的是人而对他们有一点优待,一眼望去,每一个笼中的人类都是衣衫褴褛。
可以从褴褛的衣衫中看出这些人与北坚国的衣服装扮不同,或是华贵,或是劣质,但不管他们昔日是何等富贵的模样,此时却都恭顺的蹲在笼中,蓬头垢面,看不清面貌。
从笼子边缘流出不知是屎尿还是呕吐物的浑浊液体,让这里的空气中就如牛马市场那般弥漫着恶臭的味道。
同这股恶臭味道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现场鼎沸的人声。
鲁人见人群众多,气味也浓,便捂住了鼻子对众人道:“这里都是些便宜的下等奴隶,若是想要好的,需再往里走些。
众人随着前进,萧懿在笼间穿行,看着笼中的一个个活生生的人们,麻木着双眼,毫无对生的希望。
他在金书之中活了百年,也不是没有见过战乱,但再是战乱时期,人命纵使贱如草芥,也很少见到如此绝望的眼神。
见此情景,但他自己一个人无力改变,不禁心生去意。
这时,忽听鲁人道:“那处怎么如此多人?”
萧懿闻言看去,在场中有一处高台,周围围了好一圈人。
高台之上放着几个用黑布盖住的单独小笼,一个衣服华贵的人正在台上讲着什么。
他们沿着路靠过去,便听台上之人再说:“诸位早来早得,今日的特等奴隶,都在我这台上,我每说一奴隶,大家便可叫价,价高者得!”
台下人听了,尽皆大呼赶紧开始。
台上的主持人微胖,留着短须,大蒜鼻头小眼睛,那两个眼珠贼溜溜的一转,笑道:“如此,咱们就此开始罢!”
说着,他向台下示意,随即就有两个壮汉上台,将高台左边第一个铁笼推出。
那主持人见笼推出,也不拉开黑布,便道:“今年三月,我北坚前去二极国中募军,不想那二极国治下临水郡城城主不应,阻我北坚之事,我北坚国遂起大军,将这临水郡城城都拿下,屠城一日,血流成河。”
台下之人听了,大都叫好,有几个性子急得叫道:“笼中这人,莫不是那临水郡城城主?”
主持笑道:“那临水城主城陷之日便以跳城自杀,这笼中的,虽不是那城主,却是城主之女!”说着,他将黑布一拉,便见一身着银边黑衣的女子披头散发坐在笼中。
台下见是女子,又是一阵哄闹,有人大叫道:“这奴看不清模样,你让她把头发掀开!”
主持听了,嘿嘿一笑,又对两个壮汉示意,其中一个壮汉抓着皮鞭,看到招呼就对那笼子扬起一鞭。
鞭子虽未打到笼中女子,但是却让笼中女子一颤。
那壮汉随即怒吼道:“掀开头发,若是不听,小心再挨鞭子!”
笼中女子闻言又是一颤,两手颤抖的拉开了头发帘,露出一张颇为清丽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