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师的目的总算是尘埃落地了,却没成想刚回到尚书府,就听到了元安最不愿意接受的事情。
要去通政司任职,做一名正八品知事,虽说这通政司在当朝地位极高,又位列九卿之一,但身为一个知事,说白了也就是打打杂。
跟元拓争论了半晚上,道理讲不通,那便只能服软了,毕竟是自己的亲爹,所谓父命难违,奇怪的是在元安的内心对元拓心怀感激又有些惧怕,这种感觉难以言表,却真实存在。
元安拿着推荐信来通政司报道,本来就是开后门进来的,所以入职手续办十分顺利。
通政司使王启年本就与元拓较好,所以有些照顾自然是正常的,只不过对于私生子的身份进行了保密。
知事的工作就是收发各地的奏折及民诉,整整一间房子里,这七七八八的折子堆的跟小山一样,还要将其逐个分类。
比如大臣之间彼此弹劾的折子要整理在一起送往通政使受理,民诉及一些无关紧要的奏折送往左右通政受理,并且还要一一记录在案,对元安而言,这是一份极其无聊的工作。
此时两位年龄较大的知事,正在埋头整理,王启年带着元安走入府衙介绍道:“这是新上任的知事元安,年纪尚小,你俩可要多照顾些。”
这二位转身作揖行礼道:“大人请放心,属下会好生照顾元安的。”
王启年摸了两把羊山胡,略微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此地,这两人一个叫毕恒,一个叫周文远,都留着小胡须,发色稍白,想必是干这活愁的。
谁知王启年前脚刚走,这位名叫毕恒的知事就变了脸,双手背后,盛气凌人道:“你可知这通政司的规矩?”
“不知!”
“那今个我便好好教教你,这刚任职的知事每日早来半个时辰,沏好茶水则是礼,勤扫府苑、抹桌擦墙则是规,另外还要承担暗阁之中那些老旧物件和陈年的档案的整理与翻修,你可听清楚了?”
“不清楚!”
“额....这?”心想怎么来了个楞种,毕恒沉着脸贴近元安咬牙说道:“我在说一遍,你可给我听清楚了!”
重复一遍过后,毕恒背着手道:“懂否?”
“不懂。”
元安站在原地依旧摇了摇头,遇到这种人最简单的方式就是给一拳头,但现在怎么说,自己也是个官员,这冒然出手怕是会惹不小的麻烦,能给个回话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你....”
二人皆是头一次遇到这种狂傲之人,顿时还真是有些手足无措,片刻毕恒转了转眼珠,沉声说道:“实话告诉你,我的表兄乃是左通政,若是想在这里待久些,就得懂点规矩。”
元安点了点头,走入房内,将此二人视为空气,翻了翻桌案摆放的奏折,悠闲的转着。
“这是何意?”
“不知。”
二人面面相觑,着实也没了办法,回到桌案前,暂且干起了自己的工作,元安明白工作内容,随之面对成山的奏折也开始挑挑拣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