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皮耶尔说完,克劳德“噗”的一声笑出来。
“你笑什么?”
皮耶尔感到自己的理想被人轻视,他带着怨气看着克劳德。
“挂进卢浮宫?哦!拜托,皮耶尔,这是多么庸俗的梦想啊!”
克劳德笑得合不拢嘴。
听到克劳德的嘲笑,皮耶尔的脸腾一下红了。
爱德华赶紧出来圆场。
“克劳德,你快别这么说!”
“哎呦,别呀!我跟你开玩笑的!”
克劳德这才注意到皮耶尔生气了,他总是这样,说话跟机关枪一样飞快,而且从来不经过大脑。
皮耶尔低着头不说话,餐厅里安静的有点尴尬。
……
“提奥,你的哥哥文森特呢?他还一个人呆在家吗?”爱德华打破了沉默。
“他去伦敦了,上礼拜趁我还在警察局的时候,他留了一张字条给我,就走了。”提奥回答。
“他跑伦敦干嘛了?”爱德华问。
“我们的父亲给他介绍了一份差事,在一所中学里,给孩子们当生活老师。”
“生活老师?他不是打算去卡米耶·毕沙罗教授的画室吗?”克劳德惊讶的问。
“唉,这个……一言难尽!文森特说等他在伦敦安顿好了,会给我写信的。”提奥说。
提奥知道,无论身处那个时代,生活都不可能事事如意,自己的人生尚不能完全由自己做主,何况是别人的。
他相信如果事与愿违,那么命运一定另有安排。
他不指望左右文森特的生活轨迹,只希望在他需要帮助的时候,尽力去做。
皮耶尔一个人埋头吃盘子里的馅饼,他的叉子碰上盘子,发出“当当”的响声。
很明显,他还在生闷气。
皮耶尔对卢浮宫有一种情结,他认为卢浮宫是全欧洲艺术界最神圣的地方所在。
那是他毕生的向往,他期望有生之年,能看到自己的作品进入卢浮宫的展厅。
这样的愿望,在有些人看来可能滑稽可笑、高不可攀,但他从来不掩饰。
提奥突然想起那天在警察局里和他们关在一起的小男孩,不知道这个不幸的孩子现在怎么样了。
或许皮耶尔儿知道他的情况。
“皮耶尔,那天警察局里的小男孩,他还好吗?”提奥问。
“你说的是小图卢兹?我早上才去医院看过他,他伤得很重,两条腿的膝盖都碎了,医生说他的后半生必须要靠拐杖才能行走!”皮耶尔说。
“真可怜,他的家人来陪他了吗?”
“没有,他的家人都在法国南部,只有一位警察在照顾他……”
如果没猜错,皮耶尔而口中的那位警察,就是杜鲁。
通过几天的接触,提奥发现杜鲁这个人挺不错的,他虽然脾气暴躁,但是为人耿直,心地善良。
四个人吃完饭后,各自回家。
皮耶尔背着画架在夜色里慢慢的走,刚走到公寓门口,他被一个人影挡住。
他抬起头,定睛一看,不由得吓了一跳,“凯尔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