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扎卡年纪大了,可腿脚不弱,马上功夫也了得。下了山,跨上来人骑的马,急匆匆往回赶去。
杀狼部凶名在外,常年不事生产,吃喝用度全靠抢掠。之前,云老部也和他们发生过几次冲突,双方互相留下几具尸体就很少再有瓜葛。
老扎卡骑的很快,草原上凛冽寒风如刀割,他的脸上显得苍白无比。
很快,一个由诸多蒙古包构成的部落出现在前方。隔了老远就已经听见其中吵闹声。
“老首领!你终于回来了。”部落门口躺着位少年模样,嘴角带血。
老扎卡顾不上安慰此人,骑着马往部落中去。途中遇见不少杀狼部人正大打出手,不少族人都倒在地上,被人卸了力气。
“都住手!”老扎卡用进全身力气喊道,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提了根长棍。
“呦!这不是扎卡族长么?”一道阴阳怪气声响起。
从正中央的蒙古包中走出三个壮汉,赤膊而立,刚刚那声阴阳怪气的声音正是左边那人。
“兀突骨!你何故闯我部落,当年的事你忘了么,当真没一点良心?”老扎卡骂道。
为首的那人笑了,此人带着眼罩,是个独眼,他笑道:“你和我说良心?老子瞎了的眼睛可是拜你所赐,你反过来和我谈良心?”
“可你他娘的上门抢粮是什么意思?”
“兄弟们要吃饭啊,我部落里上下三百多张嘴呢。平时你们占着最肥美的水草,肯定富足的很。我们今年收成不好,只得问你借一点。”为首的人依旧笑呵呵。
老扎卡不语,眉头深锁。
“再说了,按草原上的规矩,抢得过就是自己的。抢不过,就活该饿死。你们老了,一个能打的都没有,若不是我们来的人太少,带不走太多粮食,今日,我一袋粮食都不会给你留。”
“你!欺人太甚!”老扎卡怒了,跨马而出,手里木棍作枪,直冲兀突骨。
“换做二十年前,我兴许还会怕你,可现在…”兀突骨摇摇头,他眼放精芒,跨出一步,作马步状,在蓄力。
老扎卡越骑越快,手中木棍高高举起,如长枪。
“喝!哈!”兀突骨大声,迎了上去,直向前冲。
两人就要交汇,兀突骨年轻,反应迅速。他左脚上步,侧身就闪了过去。他狞笑一声,上手探出,抓住老扎卡。
老扎卡年纪大了,手中木棍就要打下去,却感觉重心不稳,被人提了起来,重重摔在一旁草垛子上。马上就感觉胸口一甜,吐出口血来,重重喘气。
马儿失去驮物,控制不住,撞上了蒙古包。
兀突骨蹲了下来,拍拍老扎卡的脸,用力道:“今天我不杀你,但不代表二十年前的仇我忘记。你记住,二十年前的仇我一定会报!等明年开春的达慕大会上,我会一点一点洗刷当年的耻辱。我要让你们云老部没资格占据这方水土。”
说完,兀突骨起身,和身后两个人扛着数袋粮食走了。
片刻后,云老部响起一声号角,一阵马蹄过后,整座云老部只剩下哀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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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老扎卡一人坐在偌大的部落门口朝着远方发呆。时不时扭头看向部落西边一栋亮堂堂的石头屋子,石头屋子与众多蒙古包格格不入。久而,他发出一声幽叹。
天就要完全黑下去时,从西边地方来了一条商队。还坐在门口的老扎卡望向他们,激动起来。
商队里的人似乎看到了老扎卡,高声喊道:“扎卡祖父,我们回来了!”
老扎卡笑着迎了上去,这一趟走了八个多月,确实想念。
少年循着天边最后一丝光,见到了老扎卡身上的血迹,神情不好起来。扭头又看见死寂沉沉的部落,心里顿时一凉。
少年再三逼迫下,老扎卡将今天杀狼部抢粮的事情告诉了他。少年暴跳而起,就要骑马而去讨回粮食。
就在这时,走进一个黑袍人,黑衣黑甲,头上还带着黑帽子,朝着少年招招手。
少年会意,撇下老扎卡还有他父亲,跟上黑袍人。
“老师怎么来了。”少年说的不是通用语,是另外一门语言。
“你受伤了?”
“嗯。”
“找你来,自然有事。”
黑袍人走着,在黑袍之下,隐约可见腰间挂着一块金灿灿的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