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了,天气更加寒冷,老扎卡来信催过华老九华南笙两人,说是要他们加快脚步。而久寻不到粮食供给商,华老九隐隐萌生出退意。他年纪大了,这几日老是时常想起山清水秀的皖中,想起满地绿色,枝繁叶茂的东方,不愿再管云老部的事情。华老九倒是想管,却想不到一丝办法,只能埋头整日举锁。
又过了两日,门前突然有人敲门。一大一小两人面面相觑,这个时节怎会有人拜访?这里是老宅不是城中四进四出的大院子,照理说知道此处的人很少。来者是客人?还是敌人?
打开门,门口是位身着军装的汉子。与街上肆意行走的**不同,眼前之人文质彬彬,带着墨色眼睛,领子翻的很好,浑身整洁,脚上军靴刷的锃亮。看面相知道这是个读书人。
“请问您找谁?”华老探出身子,略显惊讶,很有礼貌说道。
“这里是华山先生的家么?”男子温声道。
听到这个名字,华老九一阵恍惚。华山是他真实的名字,至少有二十多年没人叫过他正经的名字了。他家中排行老九,在外的人都称他华老九,久而久之,叫的顺口了,华老九也就成了大名。
“我就是,有什么事么?”华老九语气变得柔和起来。
“那正好。”男子递出一份红色长方形的纸片,“只是请柬,我家大帅初来乍到,想请各位走商的掌柜叙叙旧。时间地点都写在上面了,就麻烦先生好好看看。”
华老九在心中将邱之章祖宗挨个问候了一遍,却还是想不通,邱之章这混蛋玩意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怎么又搞出宴会这么一出。心中虽然这样想,但手上还是接过请柬。
“华山先生一定要赏脸大驾光临呀。我家大帅最不喜欢就是不懂礼数的人,他尤其痛恨那些给脸不要脸的人。那样的人只怕是都活不了了。”男子一脸笑容道。
“哈哈,放心。既然是大帅所请,小人一定去。”
“好好好,那华山先生忙吧。”男子略一称拳,笑着离开。
华老九见到此人走后,面色阴沉如水,‘啪嗒’将门关起。
华南笙迎了上来,“老爹,是谁啊。”
“邱大帅的使者。”华老九低沉走回堂前。
“什么?”
“是个送请柬的,来请我们去赴宴。”
“这是整哪出,我怎么看不明白。”华南笙懵了。
“哎,老小子果然不是省油的灯啊。”
华老九仰天叹息,点燃烟袋,缓缓说道:“这老贼真精明!”
“他查了汉尓城以往登记在册的商人,一个个登门拜访,邀请去赴宴。他正好坐收数不尽大洋金银。”
“怎么说。”华南笙不理解,“去就去了,会有什么损失?”
“咱总不能空手去吧。”
说到这里,华南笙明白了。
“礼物带少了,邱之章肯定不高兴。那日后在汉尓城是别想混了,搞不好直接暗中做掉你。带多了,咱们又舍不得。倘若不去,邱之章就有理由大兵压境,抄了你的家。再以一个‘不敬’,足够杀掉你了。”
屋子里缓缓冒出一道白烟。
“左看右看,都是他邱之章获利。”
“嗯”
“那我们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去呗。好在你爹我精明,当年就是怕有贼光顾,特意没把多年积蓄藏在城中大院子里,这回倒不至于囊中羞涩。”
华南笙不说话,转身去往院中,继续举石锁。
“别走,回来。”
“干嘛?”华南笙疑惑。
“我不识字,你帮我看看这上面写着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