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你自己看,粮食的事情得加快操办了。”华老九说道。
华老九是真的不想再去管云老部的事情了。自从娶了华南笙他娘,这么些年一直都是他在操办粮食、炭火。云老部过的是部落生活,根本没什么经济实力。一年到头靠卖些羊毛,卖点羊肉勉强过过日子。华老九一直倒贴了二十多年,再大的情分,二十几年也该还清了。
若是邱之章打算呆在西北地长期发展下去,他马上就走。之所以呆在这里,是觉得邱之章过段时间就会走,他还有利可图。这些日子,他对江南水草愈发思念,想起儿时的同伴,几十年的乡愁一次次涌上心头。他在西北地漂泊了大半辈子,也该回去了。
华南笙接过信纸,慢慢看起来。
大致上也就是催促华南笙,说什么行情不好,一些套话。唯一让华南笙注意的是,老扎卡提到草原上的陌生人多了起来。
陌生人?会是谁?赵将军的事情被发现了?
只是一句话,华南笙心慌起来。
他和老者不同,也和华老九不同。老者漠视生命,杀伐果断,只会在意自己在乎的人;华老九是个商人,天性自私,虽有热血,但时间磨平不少。华老九二十多年帮助云老部,在意的并不是云老部,而是他的妻子。华南笙不同,他在乎云老部,在乎云老部每一条生命。他没法做到老者那样漠视,也做不到他爹因为时间冲刷渐渐增长的厌烦与无情。
“老爹,那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买粮食呗。”华老九软绵绵道。
“这几天,你有出去联系人么。”
“没有。”华老九指了指门外,“门口有七八个人在盯着,干什么事都没办法。”
“邱之章的人?”华南笙问道。
华老九点头,叹了口气,说道:“是我喊过来的,本意是保护我们,却没想到会被监视。”
“你这又是什么昏招。”华南笙无语,“老爹啊,我看不懂你。”
“我害怕有人盯上我们,我们财大气粗送上五个柴窑,肯定有人注意我们。城中又不止邱之章一股势力,在他没来之前,死在贪财之下的人没有千人,也有百人。”华老九哼道,“你老师不靠谱,不能全指望他。再说,他在乎你,又不在乎我们一干人。”
“那现在怎么办。”
“前几天出门,他们还没那么警惕。今早出门,明显看出他们不对劲。目光中明显有问题。我出去转了一趟,就又回来了。”
“……”
“这不是今天把你喊过来,一起想想办法。答应过你祖父的事情还是会做的,只是明年就不会再有了。”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但你看我现在这个状态,我有心也无力啊。”华南笙苦笑,他还没从老师是杀母仇人中反应过来。
“也罢,你好好休息。有句话爹得和你说,有些事情你没经历过,大可不必将事情揽在自己头上,过你自己的生活就好。至少目前来看,你老师对你并无恶意,你没必要去恨他。爹还是希望你过的舒服,过的安稳就好。”
“那天和你说了许多,是我的问题。说出来,没顾忌你的感受。爹和你道个歉,那是爹自己的事情,本就不该和你说的。”
华南笙没有回应,转过头去,看向远方。
“你迟早要告诉的我的,不告诉我,你自己憋在心里也不好受。总不能藏一辈子,死了带进棺材里吧。”华南笙慢慢说道。
华老九闷头抽烟,许久道:“你爹从出生到现在做了不知道多少后悔事,唯一不后悔的就是养了你这个儿子。行了,这几天我出去转转走走,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收获。”
“等我两天,让我缓一缓。老子儿子要一起打江山,你一个人,总是缺了点什么。”
这时,窗外飞过一抹红色。
沫沙探出个脑袋,笑嘻嘻看着华南笙。
华南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