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一定会死……

一定会死在这个地方……

书店里此时多出两人来，是雷婆婆和另外一名女子。

：“婆婆，有必要做到这种程度吗？我怕他处于这种高压下精神崩溃。”

老人坐在一把椅子上，表情也并不轻松：“阿绫的能力第一次使用效果最好，我希望这孩子能够收获更多，我相信他可以坚持住。”

这间小屋子其实并没有关门，空荡荡的屋子里樊阳双目紧闭，身子微微发抖。

走进屋子的一刹那，樊阳便走进了阿绫的能力范围。

阿绫的能力是幻境，可以调动处于环境中人本能的恐惧，还伴随着强烈的心里暗示，让人思维迟滞，理智一点点被抛弃，剩下最原始的本能，将内心暴露出来，直面自己灵魂深处散发的恐惧。

阿绫是雷婆婆的人，郑奕不过是为了测试一下樊阳的心性是否符合他的最低要求。

他是世家出身，有着很明显的世家处事风格。

比如，有人想要获得什么，可以不付出实质代价，但必须通过一系列考验。

这是世家多年以来一直使用的，资源分配方式。

天赋，毅力，智慧，都可以带来更多的资源，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培养足够力量，让家族获得更好的发展。

可雷婆婆出现以后，老人要求阿绫倾尽全力。

这才使得开始还能冷静思考的樊阳，现在已陷入绝望。

终于，樊阳的精神像是承受了重力的玻璃，在这一刻崩碎，脑海陷入一片空白。

没有了思考，没有了理智，樊阳成为了一个只有本能的野兽。

身体里的火种开始疯狂摆动，四周的空气发出噼噼啪啪的爆炸声。

这种纯本能的状态之持续了不到一秒，樊阳便重拾了心神，思维活跃起来，不再受幻境的暗示。

猛然间，双目睁开，周围所有的危险气息消散一空。

这是体内火种的功劳，在即将崩溃的时候释放出了极大的能量，就连能力都被不自觉的催发，抗性得到加强，只是短暂的时间，樊阳就摆脱了环境的影响，重新找回自己的思维，不再接受阿绫能力的暗示与干扰。

樊阳明白，这些东西都不是真实的。

那种恐惧，绝望，危险，已然铭刻与心。

黑暗褪去，显示出这小屋真正的样子，这只是一间什么都没有摆放的空屋子罢了。

门外，雷婆婆攥紧的拳头松开，她长出一口气。

这孩子，果然没让我失望。

…………

雷婆婆在半个月以前找到郑奕，拜托他对樊阳经行指导。

郑奕开始没有同意。

雷婆婆提出交换条件，动用自己的能力，帮助郑奕调查他正在调查的事情，有必要可以出手一次。

并且，他可以安排阿绫对樊阳经行测试，若对樊阳不满意，他还可以拒绝，并且雷婆婆依旧会帮助郑奕，一次出手的承诺依然有效。

对于这样的条件，郑奕没办法拒绝。

他不是那种收了好处不做事的人，雷婆婆提出这种条件，郑奕会有与之相匹配的付出。

在郑奕的心里，樊阳不管天赋，心性如何，他都会收做徒弟，尽全力教他自己所能教的一切。

就算这样做，他也认为还是抵不上雷婆婆付出的条件。

本来只是一个测试，在雷婆婆的要求下，成功升级成为一次危机。

在这种极端情况下，樊阳居然还坚持了下来。

那时候，郑奕反而开始觉得，就算雷婆婆没有提出交换条件，自己恐怕也会愿意收下这么个徒弟。

身处家族的时候，他无心权力，便一直负责对家族晚辈的教导。

他甚至对每一位孩子，制定了专门的教导路线，每次看到天赋不错，心性极佳的孩子，他都会想，如果他能够出面教导，那么这个孩子可以到达一种怎样的高度。一名匠人，看到一块好料，总会生出亲手细心打磨想法。

家族中，多数成就不低的人都受过郑奕的恩惠，这也导致他声望达到同族长一样的高度，这位和善的中年人让郑家所有人打心底敬佩。

这也是雷婆婆愿意拜托郑奕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