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乔，你还是和以前一样。”

“是吗？”乔挠了挠脑袋，“过些天就是你的生日了吧，安妮。”

“是啊。”

“想要什么礼物？”

“啊……一百件裙子！”

“……”

“骗你的！”安妮做了个鬼脸，嘴里的烟吐在乔的脸上，“送我一瓶香水吧，龙舌兰可可，我喜欢这个味道。”

烟雾散开，乔才看到安妮那对深蓝的眸子，他从未见过这样的蓝色，似乎工业时代以来，人类的天空就已经少见到这样纯净的蓝色了。

大多数时候，甲铁城的天空都是灰蒙蒙的一片，让人看不到那上面是否有着所谓的星星。

“你见过星星吗？”

乔凝视着安妮的眼睛。

安妮不解。

“是荒神教的教义，其中有一句话。”

他将玻璃杯举了起来，对着酒吧天花板上的一盏白炽灯。

“你看！”

安妮将脸凑了过去，蓝色的眸子透过透明的玻璃，那里有淡黄色的啤酒液微微摇晃，升腾起一串微小的脆弱气泡，光线穿过一层白色的泡沫，安妮只觉得一片恍惚，那玻璃变得晴朗起来，但她看不清什么梦幻般的光景，她只注意到玻璃另一侧乔的眼睛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闪烁。

“你看到了吗，那些气泡里，有星星！”乔像孩子般的大叫，其实他本来就还只是孩子。

安妮什么也没看到，但她也跟着叫:“我看到了！我看到了！真是漂亮啊，这些星星！”

“他们说，神爱世人，天空就该升起一颗星星，明媚与否并不取决于爱之多少，因为爱总归是明媚的。”

乔突然认真起来。

“安妮，我……”

“啊……别说话乔。”

安妮打断了乔要说的话，从高脚椅上跳了下来，她甚至没有穿上她的高跟鞋，赤裸着白色丝袜的脚踩踏在地板上一滩葡萄红的酒渍里，像一只漫过溪水的鹿。

乔不解。

“我的妆花了，我得去补上！”

安妮只扔下了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