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亮见黄天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心急如焚,一筹莫展。
清洲村那边的事务堆积如山,都在等着他去处理,可是现在他连一个可靠的帮手都没有了。
方义仔细想了想,帮齐亮出主意,让齐亮想方设法将秋亭请回来帮忙。方义说了一个“请”字,那是因为他意识到今时不同往日,他已经听说秋亭在上海帮钟子恒办成了一件大事,可谓立下了汗马功劳,这次回来后,钟子恒一定会对秋亭另眼相看。
齐亮倒是没有考虑到这一点,等到方义提起时,他反倒打起了退堂鼓,原先一心想要把秋亭装运回清洲村的念头霎时间化为乌有。
“纸是包不住火的。”齐亮皱着眉头说,“如果黄天不能在短时间内完全恢复的话,钟子恒迟早会知道这件事的。”
方义陷入了沉思,一时间浓黑的双眉凝成了解不开的两团黑疙瘩。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黄天能否恢复健康完全不得而知,只能一切听天由命。钟子恒绝非等闲之辈,或许很快就会知道这件事情,想瞒天过海实在太难。
齐亮猛地站起身,气愤地说:“真是胆大包天!究竟是什么人这么心狠手辣,非要置人于死地?”
方义吃了一惊,连忙向齐亮示意,让他不要声张,压住火气。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齐亮的一声吼叫被刚好路过房间门口的柳翁听见了,只见他满脸疑惑地朝他们俩走过来。
柳翁一脸惊诧地看了看躺在床上的黄天,随后又两眼茫然地看向方义和齐亮。房间里的空气瞬间静止了,又闷又热
方义抢救黄天这件事一直瞒着柳翁,不想惊动他,不想给他增添更多的烦恼。
柳翁之前常常出入钟家大院,与钟子恒以及他身边的人都相处得甚好,也都处出了感情,尤其是黄天,作为钟子恒的专职司机,包揽了日常接送柳翁的活儿。天长日久,柳翁看黄天的眼神渐渐变了,多了一种慈父的爱与温暖。
柳翁盯着躺在床上的黄天看了很久很久,然后缓声地问方义:“他身体里的毒素全都弄干净了吗?”
方义和齐亮都不免有些吃惊,这老爷子虽说现在精神状态不佳,但依然是和从前一样好眼力啊,居然通过黄天那张沉睡不醒的脸就能判断有没有中毒。
“您放心!我敢保证,现在他的身体里已经没有毒素了,都弄干净了。”方义斩钉截铁地说。
柳翁微微地点头,轻声地说:“我信你。”略微迟疑了一会儿后,他又说:“务必,把他救活!不能再害着一个好人了。”
方义看着柳翁微微颤动的嘴唇,心里顿时明白了。柳翁感到心里有愧,认为又是他研制的毒药害了人,还是一个与他特别亲近的人。
齐亮站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他虽然看不太明白眼前的情景,也听不太明白柳翁和方义之间的对话,但是他能敏锐地察觉到这中间一定有故事,或者说,这是一个不能说的秘密。他不禁后悔了,失言多祸事。
倒也奇怪,柳翁离开房间时的背影看起来比之前多了些精神,身板挺拔了些,硬朗了些。
为了不再影响柳翁,方义和齐亮来到了医馆后面的假山前,在林荫小道上悄声细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