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可上楼的时候,瞥见一个人影藏在落地窗外,女人绝美精致的脸紧紧贴在玻璃窗上,直勾勾盯着她。
她惊了惊,就见院子里灯光绰绰,一位白衣护士推着轮椅在等室外观景电梯。
轮椅上坐着一位女士,被护士挡住了半个身体。
一阵秋风吹来,女人薄纱的裙摆被刮了起来。
余可背对着她,从她这个角度,能瞥见裙摆下本该有小腿的地方空荡荡的。
管家提醒道:“文小姐最近精神好了一些,能认得清人,秦先生吩咐您白天不要乱走,以免刺激到文小姐,不利于她的康复。”
余可眼神一黯:“……知道了。”
别墅里的布景换了一遍,好像有一双无形的手,逐渐将她存在的痕迹抹去。
余可的卧室被改成了余文汀的心理康复室,她的东西又被挪到了三楼拐角的佣人房,紧挨着楼梯,隔音不太好。
后半夜阁楼传来叮叮咣咣的砸东西声。
迷迷糊糊听到有人进来,不一会儿,伴随着压下来的健硕躯体,一双温热的大掌伸进被子里。
梦里的余可来不及思考,下一刻就被人强硬地拖了起来,犹如飘零的小舟,被裹在惊涛骇浪里翻滚挣扎。
孩子,她的孩子!
巨大的恐慌笼罩着她,她涕泗横流,丢盔卸甲。茫然地抓着他的肩,留下一道道血印子,无助哭喊:“我错了,我错了霍今山……我再也不跟她抢你了,我走……放过我……求你……”
她害怕他,用的却是最依赖的姿势,把最柔软的一面展现在他的面前,承受他的伤害。
男人的五官藏在黑暗里,回答她的是台风过境疾风骤雨。
风停雨歇,霍今山点了支烟,她被烟草味呛醒,被紧紧拢在怀里,脸颊贴着紧致的腹肌。
迷迷糊糊听到男人在打电话,提到“怎么会那么巧”、“什么人”、“查一查病例”。
她心脏狠狠地紧了紧,挣扎着要起来,却被男人在后颈掐了一下,没抵挡住铺天盖地的困乏,昏睡过去。
梦里影影瞳瞳,有昏暗的小阁楼,有窗外的白影,最后闪回到一个无星的黑夜,被撞报废的轿车停在路边,地上是大片的血。
她大张着腿,血从她腿间流出来,腰腹隆起到可怕的弧度。
阴鸷的少女攥着把匕首一步步接近,笑容诡谲,眼底有疯狂之色,言语又轻又温柔:“宝宝啊,妈妈剖你出来好不好呀!”
“啊”
余可猛地坐起身,等惊恐的面色褪去,这才发现泅了一身冷汗。
阳光照进来,衣服鞋子乱糟糟地躺在地上。身下的床单换过了,干燥舒适。房间里糜离的味道尚未散去。
泪水滑入鬓角,心脏还在疼痛过后的余韵里。
她下床从包里翻出孕酮,争分夺秒地往嘴里塞。
“咔哒”一声,裹着浴巾的男人从浴室出来。
他没走。
在余可惊恐的目光下,他面无表情地走过去,捡起药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