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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能和瑟站在众人面前这个羸弱的鬼,就是负责寺院早课晚歇的那位敲钟打鼓之人我刚刚懂得“晨钟暮鼓”这个成语是这么来的,他的表情亦是诚惶诚恐,我发现,自打站在住持面前,他就没有抬起过头。
“觉能,在佛祖面前可不得诳语,老衲再问你一句,早上敲钟时,你可有发现这血迹?”
“没……没有,”这觉能和尚连话都开始哆嗦了,不知道是真的心中有鬼,还是被住持长老的威严所慑,我甚至怀疑,这副样子能否敲响两米高的巨钟还是个疑问。
“觉能,你想让老衲动用寺规吗?”
法渡禅师疾言厉色道。
“不,不!”一闻此言,觉能和尚竟像听到死刑宣判似的,吓得双膝跪地,赶紧,“我招了我招了,早上的钟不是僧敲的,是觉池师兄敲的!”
“觉池?”我吃了一惊,这和尚不是失踪了吗?法渡亲口所夜闯观音阁的罪魁祸首就是他,居然还敢返回钟楼犯下这等勾当,我瞧瞧众人,果然他们也是一副面面相觑的神情。
“那他为何要替你敲钟呢?”法渡禅师大声质问道,那嗓门听着连我都害怕,更别提觉能和尚了。
“他……他……”
果然,觉能和尚一连吐出几个“他”字后,才终于讲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他……他是帮我!”
“得清楚些。”
“因为……因为楼上有老虎!”
“胡,钟楼上怎么会有老虎?”
“真的,觉池师兄告诉我楼上有一只白虎的时候,我还听到老虎的叫声,觉池师兄要我替他保密,否则……否则……”觉池到这里,瘦弱的身子又开始不争气地簌簌发抖。
“否则叫老虎吃了你不成?”法渡禅师冷哼了一声。
“对,对,正是这样!”觉能连连点头,“只不过……只不过,那老虎比真正的老虎可恐怖多……”
这句话还没出口,觉能的身子便开始往紧缩,连站在一旁的我都能体验到那东西给他心里造成的永难抚平的绝望。
“觉能,你那老虎长什么样子?”
“它不是老虎,它长得一点都不像老虎,”觉能却,“本来我和觉池师兄立在楼梯下话,那东西突然“嗷嗷”地叫两声,接着冲下木梯,我一抬头,猛然看到一只浑身长满白毛的东西,它眼睛里冒着绿光,黑乎乎的巨口当中吐出一条长舌,仿佛还滴着腥红腥红的血,它仿佛还生着人类的胳膊,其他我便记不清楚了。”
觉能和尚吞了口唾沫,继续,“就在这时,觉池师兄突然一把推开我,双手抻开一条不知从哪里找来的红绳,挡在我身前,他大声吼着觉能快跑,记住这件事永远不跟别人,我吓得拔腿就跑,一直跑到王殿下才停下脚步。”
觉能完,胸膛还在“呼哧呼哧”兀自喘个不停。
“觉能,那就是,后来是谁敲的钟你也没有看到喽?”此时,法渡禅师问话的口气不觉也缓和了几许。
“是的,可除了觉池师兄,我觉得也不会有别人了。”
“你听到钟声是在什么时候?”